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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金豆子圆滚滚的,栩栩如生,不过是在楚景曜覆手的片刻,又是快速消失了不见。
萧辰琛见状,轻轻挑眉,倒也是没有多做计较。只是在了眉心稍稍染上了几分阴沉。
其实方才,底下的这一幅闹剧,两人自然也都是看在了眼中的。只是,如今,这婚事未成,若是两人私下接触,叫有心人看到了,上面的那一位想来也是不会放心的,只怕是多有变故,才是没有现出身来。
也是没有想到了这两个小姑娘会是偷偷出府,另一方面,也是被萧锦好身边冒出来的几个生疏面孔的丫头给晃了神。
可是在任思贤那只爪子真正地想要触及到锦好的时候,不约而同的,两人也都是已经做了准备,即便当时郑鸣没有出手,锦好也是不会被欺负了去,只是那一跌,恐怕是免不了的了。
倒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一身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打扮的景娴竟然是如此的出众。进度有度,有礼有节,行事也是极为的果断。说打,就打了的那份果决和狠厉,散发着一种莫名地凌然的气势,无端也是叫人察觉到了一阵的胆寒。
萧辰琛一只手把玩着手边的白玉杯子,虽然是面上不显,可是那眸眼处,终究的还是升起了一道深深的薄凉,眸子里则是轻掩下了所晕开的重重暗色,闪烁着若有若无的杀意,嘴角轻勾,“明日早朝,只怕是要仰仗大舅兄了。”
这一声‘大舅兄’看着是矮了一辈,也是心甘情愿的。
一是,楚景曜实打实的,确实是景娴,他的女人的亲哥哥;二来,楚景曜这人的风华气度,不单单说是这一个称呼,他也都是当得起;其三,他如今在众人的眼前是属于了退隐的状态,若是此事,他出了头,得了别有用心的人的眼,只怕又将所有人的心思都给引到了自己的头上了。
“份内之事。”楚景曜回答地则是相当地精练,面色却是在听到了萧辰琛口中的‘大舅兄’后,面上则是略微也是闪过了一道皲裂,却也是很快消失不见。
不知如何的,竟然还是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好像是默认了这个称呼。温润的眸子也是轻轻地勾起,如温似凉,沉静在了淡淡的茶香里,竟然也是无谓暗沉地看不真切。
这底下的即将是要出事了的是他们两个的亲妹妹,很亲很亲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身为兄长,这么些许的小事,自然也是会为了她们解决地是稳稳当当,再无后顾之忧。
眉眼中突然闪现了一道戾气。想到了那任家的纨绔小子如此的嚣张跋扈,大放厥词,不过是一个不成器的混小子,竟然还是敢尚公主,想来也是没有将皇室正统嫡系放在了眼里。柳家,果然是根深势大,盘根错杂啊。
两个人又是简单地商量了一些后续的处理事宜,话里话外自然也是涉及到了诸多的权谋,不过毫不例外地明显地跳过了已经被揍成了不成样子的任思贤。
也是,横竖也不过是一个外放京官的子息,就算是搭上了皇帝宠妃表亲的关系,和真正的世家比起来,无非也是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啊。
谈论完了事情,气氛又是恢复回到了短暂的沉默中,满室的清新下,淡淡茶香萦绕。
楚景曜端视着自己手中的杯子,凝思了片刻,面上忽然也就是带上了两分的苦笑,看着萧辰琛的眸子也是闪过了几分的不善,“如今看来,我这妹妹一嫁出去,倒是亏了。”
若是细细说来,实则是亏大发了。这个妹子模样好,性子刚柔并济,气质别致且大气温婉,行事果断,干净又顾全大局。更别提了方才他们所看见的露出了的那一手,看着是冰冷刺骨,仗势欺人,实则是步步为营,断其后路。
若是为男子,无论是位极人臣,还是执掌一军,当家作主,绰绰有余。
倒是可惜了。也是怪这个皇帝,无事生非,下什么圣旨,一家子的骨肉亲情,还没感受,便又是将妹子给如此焦急地许了出去。
“都到了现下这个时候,可是来不及了。”萧辰琛面容稍稍缓了些,他也是第一次看见了如此模样,如此性格的景娴,却是有了不同的非同一般的惊喜。听着楚景曜似是‘妒忌’的酸话,心中倒是有些洋洋自得。
毕竟这个小女人,没多了多久以后,永远都会是他的了。
“殿下似乎是非常胸有成足!”楚景曜轻轻地为了自己再倒了一杯茶,竟也是难得地逗起了嘴来。
不知是别的兄长如何,只是他在看到了萧辰琛这般的自负的模样后,心中总觉得是好像扎了一根刺,分外不爽。
脑子里不禁也是该细细思索着自己是否要多此一举,做些事情,没准儿还是能够拖延些婚期。反正他楚家的女儿也是不愁嫁,这一桩婚事,多拖些了时间,也许就没了。
“那是自然,亦是我心之所愿。”萧辰琛此刻的面上却是不同于他淡漠的锋芒毕露,眼瞳中深深浅浅地好像还有一丝若有若无温柔。
虽然楚景曜不明白这面上的变化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这样的男人,向来行事是光明磊落,惺惺相惜,自然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其中的真挚,一诺千金。
只是这话,若是他没有听错的话,似乎,还带着隐隐的暧昧。或许,他和楚家的众人,一开始就是忽略了什么。
而见面前的男子,似乎眉心还闪过了一道疑惑。萧辰琛头微低,似乎也是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嘴角轻轻的向着上边勾起,缓缓的,宛若是勾人一般的魅惑。
脑海里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楚景曜也是没有弄明白了这心中潜意识里所察觉的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便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将心绪缓缓沉淀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人,是西昌候世子,郑鸣?”只是,在想到了什么后,楚景曜的眉宇间突然也便是闪过了一道忧色,眸子直直地看向了萧辰琛,“我记得当年这西昌候世子和殿下还是好‘兄弟’。”
当年的事,虽然他不太清楚,可是私底下的那些风声还是听说过的。明明是好兄弟的两个人,一个双腿残疾,一个另投阵营。其中又究竟是由多少的阴谋诡计。
这个世界,果然很小,小的兜兜转转地也不过是这样的一些人,徒留感伤和遗憾。
“没错。”萧辰琛的眼瞳轻轻地转了转,似是流光溢彩,忽然暗流涌动,面上倏然也就是沉静了下来,嘴角的弧度由最开始的僵硬,完全也就是转化为了深深的冷厉。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青筋迭起,周身寒冽的气息也是乍然一凛,闪烁着躲躲闪闪的破碎的幽光。
六年前,他们可不就是好‘兄弟’,若不是六年前的那样痛彻心扉,身心俱疲的那一夜,或许,他也从来没有想到了自己的身边竟然还是藏着一匹嗜血反骨的狼。
当年北地沙场,秋风寂寥,黄沙漫天。规矩严明的主将军帐里,可是这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信誓旦旦,气势轩昂送上来的一杯加了料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