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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君冥笑望向容臻,脸上神色不变,他看出来眼面前的女人是真心拒绝他的,并不是别的女人那些以退为进的手段。
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下定决心要娶她。
唯有娶了她这样的女人才有意思不是吗?
而且赵婵无论是容貌还是智慧,都是超一流的,她这样的人若是为宣王妃,就是他的一大助力。
君冥一边想一边笑着说道:“婵表妹,你不要急着拒绝,说不定最后你会发现本王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
容臻微眯眼望向宣王君冥,这男人是不是自信过头了。
虽然长相不错,能力也不错,可这份自信却有些过了,过犹而不及,把事情看得太满,于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这不干她的事,这男人越自信越容易从高空坠落下来,而她们就越有机会。
“宣王殿下既然一意而为,我无话可说。”
容臻是懒得再纠缠这样的话题,可是她这样的话,却给了宣王君冥另外一种暗示,赵婵同意了,不管多高傲的女人,还是喜欢男人追着宠着的,从古到今便是如此。
赵婵即便再聪慧,禀性也是如此。
君冥自信的一笑,然后掉首望向秦氏和赵子风两个人,笑意盈盈的开口:“舅母,表弟,你们是过隔壁看房子吗?那我们一起去。”
说完当先一步往前面走去,秦氏和赵子风相望,然后一起望着容臻。
秦氏走到容臻的身边,小声的问道:“婵儿,你喜欢你表哥吗?”
容臻悄然的摇头,秦氏不再说话,拉着容臻的手一路离开,往外走去。
女儿不想嫁,她就不勉强她,她吃了男人一辈子的苦,所以她希望女儿找一个真心实意待她的男人。
暗处的容凛,自然看到了这边的一幕,直恨得牙痒痒的,没想到宣王竟然如此高调的要追求臻儿,臻儿本来不同意,可是最后竟然默认了,想到这个,容凛只觉得心中无比的刺痛,难道说臻儿她其实也有一些喜欢上宣王君冥了。
一想到这个,容凛便觉得整颗心都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好久喘不过气息来,脸色一片惨白,身侧的两个手下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所以飞快的开口:“王爷,不如你找公主和她好好的谈谈,说不定公主会原谅你,必竟当日不是你下的攻城指令啊。”
容凛摇头,凉薄的一笑,手指紧握起来:“现在我要找到蒋皇后的下落,如若她知道蒋皇后没死,还有她的人也没有死,说不定还有转缓的余地,否则只怕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一想到再也不可能,容凛便觉得透心的凉,尤其是想到臻儿最后还会嫁给别人,他就有一种疯魔的感觉。
他就有一种要毁掉所有人的感觉。
“她不原谅我,一是因为她以为她母后已死,另外一个是她不能原谅我跟她隐瞒身份的事情,因为她不轻易的相信别人,但她选择相信我,最终我却骗了她,所以她只怕轻易不敢再相信别人,而这是我毁掉的,所以她不会原谅我了。”
说到最后一句,容凛沉痛无比,浓浓的悲伤笼着他整个人,使得他好像没有气息的幽灵。
弦月和弦夜看了心疼不已:“王爷,我已经派了所有的手下去找蒋皇后的下落,先前我查得一个消息还没有来得及向王爷禀报,当日曾有一个和尚进了宫,属下想,会不会是那个和尚救走了蒋皇后。”
容凛精神一振,掉首急切的盯着两名手下:“你说有和尚进了宫。”
弦月点头,容凛一下子想到了当日流云大师盯着臻儿的事情,那进宫的和尚定然是流云和尚。
是他带走了蒋皇后吗?他一个和尚为什么要带走蒋皇后。
容凛心里想着,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发颤,下令道:“弦月,立刻派人盯着闵京城,若是有流云大师的消息,立刻来禀报我。”
当日流云和尚曾说过容离龙相初成,身具帝皇之气,现在大历被灭,容离若是真有帝皇之气,定然会出现在开罗,这流云和尚一定会猜到这一点,所以他肯定会来开罗。
如若当日是他救走了蒋皇后,那么他来开罗,蒋皇后一定也来了开罗。
容凛想到蒋皇后来开罗,就是一阵激动,因为只要蒋皇后没死,蒋家人没死,臻儿身边的人都没死,他和她之间终究不至于那么不可化解。
弦月看主子激动,他也高兴起来,立刻点头:“好,属下立刻让人去查这件事。”
容凛点头,心情较之先前总算好受一些,领着弦夜一路出靖江候府,跟着容臻去了隔壁的府邸,现在臻儿身边有一个虎视眈眈盯着她的宣王,他不能大意了。
宣王此人阴险得很,别看他表面温润,事实上一肚子阴谋诡计,而且此人心中江山为重,若是知道臻儿意图染指他的江山,只怕第一个要臻儿死的人就是他了。
所以他要盯住他,不让臻儿吃亏。
京城内,很多朝臣以及百姓都知道了赵子风所做的事情,他脱离了靖江候府另行建府。
皇上竟然同意了,还赐了他一座府邸,一时间满京城里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赵子风有孝心,当然也有说赵子风不孝的。
不过赵子风并不理会这些人,他只做自己认为该做的,并不理会别人的说法,就在大家众说纷纭的时候,另外一个劲爆的消息瞬间冲淡了这件事。
一向懦弱无能的怀王殿下竟然送了一个女人给睿王殿下,当然送一个女人给睿王还不是最主要的,而是怀王殿下送的女人竟然是过去大历蒋皇后收的义女嘉宜公主,可现在睿王殿下却发现,这位嘉宜公主是假的,她是随着当初开罗使臣进大历的宁安候府的郡主萧月香,没想到萧月香当日并没有死,却是被怀王殿下所救下了,还把萧月香改头换面送给了睿王殿下。
睿王殿下发现了这女人的假面貌,立刻把这女人送了回来。
怀王府府门外,一个脸上包裹着层层白布的女子被人抬着一路送到了怀王府,怀王府大门紧闭,一个人也没有,当然也没有人来开门。
不过围观的百姓却很多,吵吵嚷嚷的十分的热闹。
怀王府书房里,怀王殿下的脸色铁青难看,手下的幕僚个个脸色不太好看,其中有人不满的冷哼。
“王爷,本官当时就说了,不要把这女人送进睿王府了,王爷偏不信,这下好了,直接的被睿王爷打了脸子,这还不算,现在宣王殿下肯定盯上了王爷,之前宣王殿下盯着的可是睿王爷,现在王爷成了他头一号盯着的人物了。”
“你现在说这个做什么,当初王爷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没看你坚定的站出来说话,现在放马后炮,有用吗?”
有人冷嗤,那人怒目相向。
“我力争了,可是有用吗?你们谁理我了,谁赞同我的了。”
一时间书房里争吵声不断,怀王脸色阴沉的冷喝:“闭嘴。”
怀王说话,书房里总算安静了下来,有人扫了扫书房里的人,沉声说道:“现在责怪有什么意义,眼下怎以办?睿王爷把人送回来,这是明摆着昭告所有人,王爷有野心啊,要不然不会送这么一个女人给睿王殿下的,王爷此举分明是拉拢睿王殿下之意,现在满京城的人只怕都怀疑王爷的用心了。”
“看来现在我们只能布署起来,要不然只有等死的份了。”
“本来还指着睿王和宣王两败俱伤,我们再出头,现在我们出头,拿什么和宣王殿下争斗啊。”
眼下宣王在皇上心中正得宠,他们拿什么和宣王斗,一直以来怀王靠的就是装懦弱无能,手下结集的幕僚也都是朝中不得势的臣子,指着靠怀王上位博个前程的臣子。
他们本来打的如意算盘是让睿王和宣王这样的实力家去斗,若是他们两败俱伤了,怀王殿下乘机一跃而出,到时候说不定能争个头筹,一跃而成为皇上心目中的太子人选也说不定。
可是事情却出了这样的意外。
怀王睚眦欲裂的怒睁着圆目,大手一握咚的一声捶在书桌上,狠狠的怒喝:“君渊,他竟然胆敢这样干,本王不会善罢干休的。”
“王爷,眼下我们还是集中了精神对付宣王殿下要紧。”
这人说完,其他人点头,另有一人凝眉深思,语气沉重的开口:“王爷,除了怀王殿下,你还有一拨人要对付?”
书房里所有人都望向说话的人,这人乃是闵京府同知安康,安康在怀王的麾下,素有小诸葛之称,他本人确实也有些能力,只是怀才不遇,没得到皇上重用,所以便靠了怀王,打算借怀王的势上位。
他在这一帮人里面,说话一向受重视,此时他一开口,所有人都望向了他,有人忍不住问:“安康,你是什么意思?”
安康沉声说道:“你们莫不是忘了一件事,这萧月香乃是和六王爷等人一起进大历的,现在萧月香没死,还在王爷的手上,那么湘妃娘娘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认为六王爷是被王爷杀死的,其目的就是除掉六王爷,要不然萧月香怎么会在王爷的手上。”
此言一出,书房内一片寂静,个个一时无言。
没错,六王爷的母妃湘妃娘娘还在,她会怎么想这件事,六王爷之死,对湘妃娘娘是个打击,湘妃娘娘岂会无动于衷,更甚至于皇上对此事会不会多想,当日六王爷之死传进京城后,皇上心疼湘妃娘娘失子,还特别的赐了一个爵位给湘妃娘娘的娘家,眼下京中的文山伯府就是湘妃娘娘的娘家。
怀王君华,此时一张脸狰狞得可怕,他走入这个局面,都是君渊这个贱男给他惹来的,他不会善罢干休的。
“君渊,本王不会轻饶了他的,他竟然胆敢让本王陷入这样的局面。”
书房里众人醒过神来,有人问安康:“没想到我们怀王府一下子面对这么多敌人,眼下我们是先对付宣王殿下,还是对付兰妃娘娘这一拨人。”
安康立刻摇头:“我们对付宣王和兰妃娘娘就是下策了,这不是正中了睿王的心思吗,只要我们一动,相信所有人都能知道我们王爷的野心了,所以我们要对付的是睿王。”
“对付睿王?”
书房里的人不解,望着安康,怀疑安康说错了。
这睿王殿下是有能力的人,他们怀王府对上睿王府,不是找死吗,那睿王殿下分分钟能把他们拍扁了,他手里可有三千亲卫呢,这三千人不亚于三万兵马,他们如何对付得了。
安康看大家脸上有疑惑:“也就是做做样子,王爷可以到睿王府去哭一番,既然大家都知道我们王爷懦弱,我们就继续懦弱下去,王爷去睿王府闹,想必睿王爷会出手教训王爷,王爷正好可以乘机装病,假装受了伤,避开眼下的风头。我们明面上装弱,暗里再来筹谋对付宣王和湘妃娘娘的事情,总之要二者并一的进行着,要不然一个不慎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安康说完,怀王立刻同意了:“好,就这么办,不过本王不仅仅是闹一闹,本王要让睿王痛一痛,睿王眼下最在意什么,你们知道吗?”
书房里的人想了一下,有人说道:“睿王爷好像挺在意靖江候府的那位大小姐的。”
怀王立刻点头:“没错,他敢让我陷入这个局面,我岂能无动于衷,所以我定要让他痛上一痛。”
安康张嘴想说话,可是看自家的王爷,满目狰狞的样子,若是自己多言,只怕王爷会责怪,所以安康便沉默了,不过没忘了提醒自家的王爷。
“王爷,你若想算计靖江候府的大小姐,要小心一些,我听说靖江候府的这位大小姐也是极聪明的一个人物,听说连宣王殿下都看中她,意欲娶她为宣王妃。”
怀王听了,眉眼越发的狰狞扭曲:“那正好,本王就让他们两上人痛上一痛。”
书房里,众人开始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怀王府门外,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个个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此时萧月香已经幽幽的醒来,她睁开眼睛望了望怀王府紧闭的大门,忽地感到无比的害怕,先前睿王君渊虽然答应放过她,不过却给她下了指示,让她在怀王府的门外,指认怀王让她冒充大历国嘉宜公主的事情。
本来她是答应了,可是现在她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她感觉到自己被卷进了巨大的旋涡中,不管她是指认怀王,还是不指认怀王,她都落不了好,她就像砧板上待宰的肥肉一般,任人宰割,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萧月香只觉得恐惧,脸上的痛意传来,令她心中既恨又惧。
恨睿王君渊的心狠手辣,她明明是他的表妹,他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让人削了她的脸皮,只要一想到自己现在就像怪物一般,萧月香就想死。
可是她连死的勇气也没有,她想活着啊。
现在她特别的后悔,后悔当初答应了那黑袍人的话,修整成大历国的嘉宜公主。
可是当时的情况,若是她不答应,她也活不了了。
萧月香前思后想之下,忽地朝着身边的睿王府的手下叫起来:“我要回萧家,我要回宁安候府。”
她不想掺合他们的事了,他们的斗争与她何干,她只有回到萧家才是安全的,萧家人不会对她如此心狠手辣的,她还有爹娘,还有亲人。
她只要回到萧家就不会有事了。
萧月香挣扎着叫,不过因为她被削了脸,失血过多,所以此时十分的虚弱,叫出来的声音很小,所以没人理会她。
围观的百姓个个盯着怀王府的大门,眼看着时间过去这么久,怀王府的大门都没开,看来怀王殿下是不打算理会了。
正在众人猜测纷纷的时候,怀王府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身天湖蓝锦袍的怀王殿下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数名手下,怀王殿下的脸色有些苍白,神容有些胆怯,似乎很不安很害怕似的。
怀王府门前的百姓看着这样的怀王,觉得无比的熟悉,实在难以相信,这样的人会有和宣王争夺皇位的决心。
怀王殿下一出现,四周的人停住了说话声,一起望着他,便见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抬着萧月香的竹架边,他俯身望向包扎着脸的萧月香,无比不安的开口。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栽脏陷害我,本王什么时候把你送给睿王殿下的,本王可从来没有送过任何女人给睿王殿下啊?”
怀王的一双眼睛在外人眼里懦弱胆怯,但是离得他最近的萧月香,却能从他的眼里看出一片杀气,也就是说,她胆敢当众说出怀王殿下来,这男人肯定不会放过她。
所以她现在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
可是萧月香想到君渊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毁掉自己脸的事情。
既然横竖是个死,她才不叫那个男人称了心。
所以萧月香望着怀王殿下,立时便改变了主意,正想说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谁知道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身上便起了一下刺痛,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已有些混乱。
一时间迷迷糊糊的竟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了。
萧月香身侧立着的几名睿王府的手下,唇角是幽暗凌寒的冷笑,幸好他们主子有先见之明,猜出萧月香很可能会临时变卦,所以先前削萧月香脸皮的时候,乘机在萧月香的脸上动了手脚,现在这人用银针一扎,萧月香头脑便不受控制了。
即便她有心帮怀王也没办法,她此时头脑混乱,完全不受控制的对着怀王大叫起来。
“王爷,求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吧,睿王爷他让人削掉了我的脸,他还要杀死我,王爷,我不是有意坏你事的,是他要杀死我,还对我动了大刑,所以我没办法才说出你的啊。”
萧月香话一落,四周百姓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大意便是没想到怀王殿下竟然有这样的野心,想和宣王殿下争夺皇位。
这不是痴人说梦话吗,很多人嘲笑怀王殿下的心思。
怀王听了四周百姓嘲笑的话,脸色越发的惨白了,袍袖之下的手指下意识的紧握了起来,现在他有一种冲动,想冲过去,掐死萧月香这个女人,她竟然敢,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证他。
不用说,这肯定是睿王君渊的把戏,不过即便这女人指认了他,他也不能承认,若是他承认了就是把矛头全引到自己的身上了,若是他不承认,坚持说这是睿王君渊的把戏。
说不定宣王和湘妃娘娘把注意力落到睿王的身上,这样他就安全了。
怀王想着,指着萧月香,失声吼叫起来:“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胆敢胡言乱语的说本王对你做出这等手脚,本王几时接触过你,几时让你进睿王府的。”
怀王一说话,四周的百姓停住了,个个望着这位爷。
看他满脸的惶恐,整个人很不安,实在不像是那等有狼子野心想和宣王殿下争皇位的样子。
怀王一边怒指着萧月香一边愤怒的往外走去,嘴里还大叫着:“本王要去睿王府讨个公道,本王要去问七皇弟,他是什么意思,这女人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送到本王的府邸来。”
怀王爷说着领着人上马车,一路前往睿王府去了。
百姓一看有好戏看,早追着马车跑,一路直奔睿王府而去,。
他们倒要看看两王相对是何情形,是怀王胜一筹,还是睿王胜一筹,还有这女人究竟是怀王的手笔,还是睿王的手笔。
浩浩荡荡的人很快的分散了,一路前往睿王府去了,很快怀王府门前一片空寂,就连先前送萧月香过来的睿王府的下人,也都消失不见了。
空寂的大门前,只有萧月香一个人可怜巴巴的躺在竹架上,没人理会。
此时的她慢慢的清醒了一些,然后想到之前自己所做的事情,那种身不由已说出口的话,她就知道君渊并不相信自己,他早就对她动了手脚,控制了自己。
萧月香想到怀王那如狼的眼神,心里说不出的胆颤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