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徐阳口中那个没失忆的她能有办法,可现在这个她,只记得自己是个乡下种地的,除了风异能以外,她什么都没有。
“他们若是真的开始自相残杀,你会如何?”方时景问。
“我相信世上有善良到能舍己为人的人,但也不认为,被逼到绝境上做出错误的选择的人,就是无可救药的人。如你我这般,若是面临的选择里,两个选项都是错误的,也照样会犯下错误。你所说的假设我不喜欢,把人逼上绝路来看一个人的本性的做法本身就非常卑劣。”
“我会在他们自相残杀前,阻止他们。”林倦道。
这般想法,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思考,就已经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就好像她曾经见惯了类似的事一般。
“你总是对人怀着善意,桃花夭在你看来,不是绝对的恶,在绝境中背叛同门的人,你也不觉得是恶。那在你眼中,要怎样才算是无可救药?”方时景想起了以前林倦给过他的答案。
林倦的性子,确实是根深蒂固,失忆前失忆后也没两样。
“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但是你有一点想错了,我没说背叛同门的人是恶,不意味着我就能原谅他们。这些碎星派的弟子里,若有人犯下我无法容忍的错误,看在玉虚尊者的嘱托的份上,我会救下他,然后建议玉虚尊者废了他的修为,将他打成残废。”
“反正都要打成残废,何必多此一举救下来。”方时景问。
“一码事归一码事。玉虚尊者的嘱托是一回事,我觉得他该死是另一件事,一件一件地来,有什么问题吗?”林倦反问。
“她说得有道理诶。”徐阳附和道。
“林倦,你变了。”方时景没有理会徐阳的插科打诨,而是突然对林倦道。
“阿景,她确实变了,她失忆了。”徐阳不知方时景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方时景依旧没有理会徐阳,他继续道:“几个月前见你,你根本不会将碎星派的其他人放在心上,不仅是碎星派,你就像个旁观者,对所有人都毫不在意。”
“可现在的你,即便失忆,也在意他人的嘱托,还会因为一个犯了错的弟子是碎星派的弟子就将他救下。换成几个月前的你,根本不会将这些放在心上。”
“林倦,你为何要当碎星派的掌门?为何,要自己把自己困在碎星派。”
徐阳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得问:“阿景你说什么呢,林道友实力强大,能当得了掌门自然就当了,这哪里有什么问题。”
而林倦,却像是被问住了一样,脸上难得的浮现了一抹怔愣的神色。
那一句,为何要自己把自己困在碎星派,就如一声锣响,敲得她双耳发疼。
这似乎是她不愿想起的事,就和“梅雪”那个名字一样,如同针刺一般,每每想起就扎得她疼,却又无法狠心拔掉。
“为何要从梅雪手里接过掌门之位,是和他的死有关系吗?”方时景岂会看不出林倦的变化,他这样问林倦,并非是想要唤回林倦的记忆,只是纯粹想问一问。
可没想到,林倦对这件事的反应会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