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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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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一想到熙鸾表妹那个肆无忌惮的脾性,对凤哥儿此番话颇是赞同,遂先按下心中好奇,快步随众人向着鸾表妹的小院走去。

两人刚行至熙鸾所居院墙之下,便听里面传来叮叮咚咚的抚琴之声,元春纳罕道,“既说鸾姐儿如今卧病在床,如何里面却传出丝弦之声?”

“何苦费那脑筋,进去里面瞧瞧便是了。”王熙凤侧耳倾听,只觉满耳的音清雅乐,心知熙鸾绝没有这等高妙的本事,眼珠微转便令跟随的众人留在原地,她则拉着元春踮起脚步无声无息的进了庭院。

眼见有护院的婆子瞧见了她们,王熙凤连忙摆手示意令其莫要出声,还未等她俩步得台阶之上,就见从里面跑出来一位穿着极其体面的胖丫头。

不等王熙凤定睛细看,却见那丫头几步冲到她跟前,红着眼眶哽咽着嗓子哭求道,“奴婢富儿这厢给大姑娘见礼,却求大姑娘心地良善发发慈悲,念着姐妹之情救我们姑娘一救。”

“却原来是三妹妹身边的富儿,你家姑娘如何了,竟叫你急成这般模样?”王熙凤不急不慢的问道。

“恕奴婢言语冒犯,先前二姑娘说什么今日天朗风清要与我家姑娘弹琴交心,当即便使人摆上香案寻来古琴,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套极为风雅的金缕衣,说什么抚琴乃是清雅之事自也要穿着古雅才相配,竟硬逼着我家小姐脱□上的狐裘换上那不过春衫厚度的金缕衣。凡此种种折腾不够,不过是要我们姑娘弹琴供她取乐,竟是没完没了,从初始到现在已有一个时辰却还不叫停,偏我家姑娘乃是素手弹琴没戴指套,现今已是弹出血来,二姑娘却还要我家主子一曲接着一曲谈下去,我……”

不等这丫头状告完毕,此时又从里面走出一人,出声打断富儿的话头说道,“原是大姑娘与表姑娘登门拜访,我家主子在里面听得外面有动静,便叫奴婢出来瞧上一瞧,不想是有贵客临门,快请里面上坐。”

王熙凤这边正欲应话,却听里面哐当一声闷响,弦音随之断绝,霎时里外便静默一片。元凤两人相对互望,也顾不得所谓的客气寒暄,争相快步进入房内。

待入得里面一看,却见王熙燕半倒在地毯之上,脸色煞白模样凄惨,瞧得叫人好不可怜,旁边还有一张断线的古琴血迹斑斑,除了在当中站立的贵儿,其他在屋内伺候的丫鬟婆子一律跪趴于地下,头颈深埋不敢向中间瞧上一眼。只王熙鸾一人高卧在床上气定神闲,便是见元凤二人闯了进来也只往那边施舍了一眼,随即便转过头去,显然对来人懒得理会。

还是那叫贵儿的丫头机灵,立时反应过来,当即便面带焦急的弯□子喊道,“三姑娘可是摔疼了?这好好地一件弹琴雅事,却不想这古琴如此劣质,我瞧着姑娘也不过双手稍微用力,竟落了个弦断手破的结果,瞧这血流不止的模样,想是伤的实在不轻,三姑娘还是先随着奴婢下去上药包扎吧。”

王熙燕挣扎着想要甩脱贵儿的桎梏,竟是如铁箍般被紧紧的缠住不能松脱分毫,白着脸刚要分辩几句,就觉手臂痛欲失声,尚不及反应就被那丫头拽着往后门离去。

等那王熙燕彻底从屋里退去,王熙鸾这才招呼元凤二人上座,又命丫鬟奉上香茶果点,撤去房间当中的琴座香案,待眼光扫过地上的断琴,又冷声吩咐道,“这琴虽是价逾千金,又是传自前朝的古物,然今既已被污便失了价值所在,还不快拿去劈了当做材烧了了事。”一声命令,便有丫鬟出面抱起地上的断琴退了下去。

“你们可都瞧见了,那只燕雀就算是变成了凤凰,我也有的是办法将她重新踩在泥地里?”王熙鸾在众姐妹们面前毫不掩饰她对自家庶妹的鄙视。

“你这又是何苦,难道偏要这阖府上下皆知道王家的二姑娘是个心辣狠绝的人物你才能如意不成?”元春一向爱惜名声,自是不能理解熙鸾这样毫无顾忌的行事作风,以已度人自然是要劝上一劝。

“你可知道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她为何竟还如此怕我?”王熙鸾不答反问道,“不过是因为我母亲乃是爹爹的正室原配,支配着这阖府的使费,凭她娘长的再是天香国色,凭她自个怀着颗怎样玲珑剔透的心窍,只要她们一针一线还掌握在母亲手里的一日,她就不得不对我俯首称臣,这就叫作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话倒是不假,没见咱们的老亲史侯家,愣是用钱又砸出个忠靖侯的爵位,天家尚且爱财,更何况咱们这些凡夫俗子?”王熙凤听完先是赞同,而后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自古便有钱权不分家之说,江南多少富商巨贾,家资何止百万,纵使全皆献给圣上也不见能得一好字,不过是因商贾低贱权势低微,若要谋夺其财产只要以权压人,他们便不得不乖乖将家资双手奉上,因此上但凡有些底蕴的商家背后哪个没有管官家作为靠山,一个需借势一个要谋财可不就有了所谓官商结合一说。”

“若非如此,咱们堂堂统制县伯家的千金又怎会轻易向金陵薛家许婚?”王熙鸾白了熙凤一眼,直白言道。

“我便是欣赏二妹这点,端的是心怀坦荡直白爽利,爱便是爱,恨便是恨,从不与人虚与委蛇。”王熙凤赞道。

“要那劳什子心怀坦荡又有何用?”熙鸾触动心事,置气道,“我虽不如你们一个个都饱读诗书,却也知自古君子便难斗过小人,我这便不是一个明晃晃的例证?”

这话刚落,却见原本架着熙燕出去的贵儿丫头从门廊外进来,听得此言接话道,“姑娘们作甚总提这些个失意之事,表小姐好不容易来府上一趟,很该谈些有关厨艺刺绣的女儿之事,或是做些诗词歌赋的雅事,再不济摇骰子赌酒上牌桌也能轻快些心情,总强过相互抱怨诉苦的好。”

元春见是刚才那个出去的丫头,便问道,“怎的回来的这样快,燕妹妹伤的如何了,可有请太医过来诊治诊治?”

“不过是些皮外小伤,做什么要劳师动众的请太医过来,依我看贴上几副膏药便是了。”王熙鸾毫不留颜面道。

“三姑娘身边只自有贴身伺候的丫头,我不过是将她送回房去,又包了几副治疗外伤的金疮药,都是咱们府中祖传的方子,靠谱的紧,想来也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眼见元春又要说教几句,王熙凤抢在前面将平儿唤进来言道,“去将我房中的那瓶新上的祛疤膏送到燕妹妹的房中,叫她好好在房中养病,没事就不要到处溜达了,也趁着这难得空闲好好地跟宫里来的嬷嬷们学一学什么叫礼仪规矩,什么叫长幼尊卑,要紧的是劝她莫要记恨二妹妹,一个家族若要繁衍强盛经久不衰,可不就是要靠着这些规矩礼仪给撑着,若是哪日长没长,幼无幼的,这家离着散架也就不远了,去将这些道理好好地与燕妹妹分说分说。”

一席话噎的元春脸色涨红,正好没意思之际,又听熙鸾说道,“可不就是这个理,爹爹就常教导我,这做人啊最要紧的便是谨守规矩,爹爹他之所以能做到如今这个天子近臣的位置不过是因为他向来老实本分,让皇上他老人家能够放心的用人罢了。至于那些个持身不正,内帏不修的所谓正人君子,纵使那是个天纵奇才,又有谁敢用的?”

眼瞧着那元春羞躁的几无容身之地,王熙凤自觉火候已到,也不与元春一个姑娘家太过为难,便主动转移话题道,“啊,元表姐来了这些时候,我竟忘了问问琏表哥现下如何了,可是有在家认真读书吗?”

“怎么,可是又在做什么状元夫人的美梦了。”元春掩去心中难堪,咬牙取笑道,“就没见过你这样不知羞躁的姑娘,还没过门就敢对夫家之事指手画脚,也不知究竟是哪里来的胆量,纵的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我原说过我前世本就是个七尺男儿,今生命运不济才托了个女儿身,这胆量自是比其他女儿要大一些的。”王熙凤半真半假的自我调侃道。

“这话我却是信的,不过依我看,她何止是七尺男儿,八尺九尺也是尽够的。父亲就常对着我感叹,说凤姐儿一人比这世上大多数的男子都要强上许多,若她是个男儿身,必是我们这一辈中最为出彩耀眼的儿孙。”王熙鸾煞有介事的附和道,“只可惜她前程早定,便宜了姑妈家的傻小子,否则今日又怎么会轮到燕丫头一人独乐。”

“鸾丫头什么都好,就只性子太要强了些。”王熙凤笑劝道,“不过小小一个公主侍读也值得你这般不依不饶,说句难听的,那不过是略微高级些的侍女罢了,难道还真能决定你的将来不成?高门娶妇,哪个不是先看父兄门第再看才学品貌最后才看人脉关系,倘若前两样皆不出挑,便是你曾经伺候过太后娘娘又有哪个傻子会来求娶?依我说,这次叔父选了燕丫头却是再合适不过,她从前过了十几年的贫贱日子,最惯的便是眉高眼低看人下菜碟的伎俩,一旦入宫不说如鱼得水,自保且不与家族招祸却是绰绰有余,比起你那得理不饶人的小姐性子岂不是最好的人选?”

这番话不说对熙鸾效果如何,一旁的元春却是大有触动,她本自视甚高,自觉身家品貌无人能敌,进宫为侍不过是她实现青云之志的入门阶梯,却不想这几日外出走动,见了不少那些公卿大臣的嫡女,但凡有意要入宫谋前程的女儿,双方碰面寒暄首问便是父亲品级,其次才用言语试探各人究竟身怀何种才德技艺,至于那些管家理事脂粉钗环的话题反而少有人谈及。

别人父亲动则便是二三品的朝堂大员,要么也是公卿之后,只她偏是从五品小官之女,虽也顶着国公府嫡孙女的名头,却又有谁不晓得她只是个次房嫡女,袭爵的乃是她的亲大伯父。要命的是她虽知自家大房二房早有隔阂,却不知竟闹到阖京皆知的地步,人家一听她出自荣国府二房便就先疑上了她的品德,多数皆懒的将她搭理。她还曾数次无意间听人背后议论,说她乃是小官之女不足为患,笑她家竟与袭爵的长房生有龌龊龃龉,一旦哪日分家立时便能落得个小门小户的田地,国公府又怎会上赶着庇护她,可笑那个国公府的名头又能唬的了谁?

元春越想眼睛便越发变得血红,指甲刺得手心出血才勉强不在人前失态,心中一个念头不断在脑中回环,为什么国公府竟不是她家的,她爹爹明明比大伯父那个纨绔好上百倍,她哥哥也比贾琏那个断袖分桃的更有读书天分,就只因他占了嫡长的名分,人生际遇却如此天差地别,又叫她如何能够甘心?

可怜琏凤二人如此处心积虑的敲山震虎,竟没想到反派们的脑回路根本不能与常人相比,弄巧成拙激起了敌人的斗志,为今后无数的麻烦埋下了隐忧祸种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妈呀,终于又更了,那个,谁出来奖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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