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自然选择的方向,而是人为引导的方向。
究竟是谁?竟然敢把自己视作造物主,想替人类划定进化的方向?
洛兰问:“你觉得他的选择对吗?”
封小莞怒气冲冲地说:“当然不对了!我承认大道无情,自然进化一直是在优胜劣汰,从宇宙诞生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物种灭绝了,可自然进化从来不会主动灭绝哪个物种,也永远会留有一线生机。这个人却想灭绝原本的人类,太狂妄自大了!他以为这种进化正确,但万一错误呢?”
洛兰说:“你不赞成就好。”
封小莞愣愣地看着洛兰,总觉得洛兰的眼神里还有其它东西。
洛兰问:“你想怎么命名这种基因病毒?”
封小莞想了想说:“絜钩。一种怪兽的名字,在古地球流传下来的传说里,这种怪兽一旦出现就预示着瘟疫和死亡。”
洛兰说:“我正在研制一种基因药物,恰好和絜钩相反,能促使人类基因和异种基因稳定融合,减少病变。”
封小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崇拜敬仰地看着洛兰。
伤害比治愈简单、毁灭比创造容易,那位研究出絜钩的人,虽然天资卓绝,却没有洛兰的心胸和气魄。
那个人选择了伤害、毁灭,洛兰选择了治愈、创造。
这才应该是科学研究的最终目的。
为愚昧带去智慧,为黑暗带去光明,为死亡带去生机,为束缚带去自由,让人类在探索和求知中前进。就像是人类第一次发现地球围绕太阳旋转,第一盏照亮世界的电灯,第一种挽救生命的抗生素,第一架冲上天空的飞机……
封小莞兴奋地问:“这种基因药物叫什么名字?”
洛兰说:“还没有命名,既然你的叫絜钩,我的就叫辟邪吧!神话传说中能驱除灾厄的神兽。”
封小莞满眼期待,“能给我看看这种基因药物吗?”
“研究工作还没有全部完成。”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你继续絜钩的研究。”
“为什么?”封小莞觉得,这么邪恶的东西,即使她耗费了好几年的心血才研究出来,也应该立即销毁。洛洛阿姨怎么会让她继续研究?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对方会投放使用,我们不能束手待毙。尽可能全面细致地了解它,推测出可能的传播途径,才有可能把伤害控制到最低。”
“是!”封小莞像个战士一样,斗志昂扬地接下任务,“我一定全力以赴。”
洛兰看着她坚定的目光,笑了笑说:“等做完这个研究,你可以出师了。”
“咦?”封小莞没听懂。
“你可以带学生,做别人的老师了。”
封小莞盯着洛兰,嘴唇嗫嚅几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突然扭过头,瞪大眼睛看着别处。
洛兰假装没看到她眼角的泪光,离开了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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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车飞过皇宫,降落在女皇官邸。
洛兰跳下车,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子,直接一脚踢开紫宴的屋门。
紫宴正在伏案工作,看到她的样子,身子后仰,倚靠在工作椅里,好笑地睨着她:“你从哪里吃了一肚子炸/药?”
洛兰走到紫宴面前,挥拳打过去。
紫宴转动着工作椅,左摇右晃,身姿灵活地躲开洛兰接二连三的攻击。
洛兰没有丝毫罢手的意思。
紫宴双手各抓住她的一只手,警告地说:“你的护身符小角不在这里,我劝你别激怒我。”
“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你吗?少一心先生!”洛兰挣扎着要挣脱紫宴的钳制,却发现紫宴的心脏不发病时,她毫无胜算。
“放开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紫宴并不想真和洛兰起冲突,顺势放开她,“难道阿尔帝国吃了败仗?”
“你自己看!”
洛兰调出模拟实验的视频,投影到房间正中央。
紫宴看完模拟实验,盯着最后一幕中奇形怪状的人类,满面震惊,迟迟说不出一句话。
洛兰冷冷质问:“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我们?”紫宴反应过来,“我给你的资料里就是这种病毒?”
洛兰看他的样子像是真的一无所知,怒火稍微平息了一点,“别告诉我,你对楚墨在做什么一无所知。”
“我就是一无所知!”紫宴无奈地摊摊手,“没错!资料是我亲手交给你的,可我又不是基因学家,根本看不懂那些资料。不要说我,就算是基因学家,如果达不到楚墨和你的水准,恐怕即使看到资料也是云山雾罩、不知所云。”
洛兰知道紫宴说的是事实,怒火渐渐平息,但面色依旧十分难看,“那么,现在你知道了!”
紫宴神情凝重地说:“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