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相惊骇之际,空中蓦地传出了一阵密集的津贴交鸣声响,那八尊魔神扑了个空,收势不及,顿时撞作一堆,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天怒吼,
吼声之中,八尊魔神各自退开,也不辨身前是敌是友,自行挥舞铁拳,彼此殴斗了起來,耳听得“当当当当”一阵巨响,八尊魔神彼此相斗,不一时便打得火花四溅、精彩异常,这情景本來甚是好笑,然而众人见了平凡适才死里逃生、千钧一发的景象,又有谁笑得出來,
过得片刻,那八尊魔神打得累了,这才先后停住了手,被那黄袍道人挥舞令旗,收入了阵法之中,平凡这时已然收了兵刃,默默的立在一旁冷眼旁观,那黄袍道人收了令旗,作势咳嗽几声,拱手道:“在下钻研阵法多年,自以为除了家师以外,已是天下无敌,不料道友年纪轻轻,居然视此阵法有如无物,当真令人汗颜无地。”
平凡见他神态谦恭,语出诚挚,不由得好感暗生,当下还礼道:“不敢,在下竭尽全力,也只能仓皇逃窜,侥幸脱身而已,道兄这道阵法,确然厉害已极,只是仓促摆成,其中破绽还有不少罢了。”黄袍道人闻言,眼前登时一亮,喜道:“道兄难道也懂阵法。”
平凡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修道至今,也不过两百多年,阵法一途,更是涉猎极少,如何敢说一个‘懂’字,道兄举手之间,便能布成如此杀阵,那才是真正名家手段。”黄袍道人呵呵一笑,说道:“不敢,不敢。”
二人正叙话间,无双公子忽然走了过來,笑道:“依我之见,你们谁也不用夸谁了,你们初次见面,便有这多多言语要说,为何不先行自我介绍一番。”黄袍道人哈哈一笑,说道:“公子之言甚是,贫道一时见猎心喜,竟然忘了这一节了。”因说道:“这位道友,在下俗家姓李,草字幼廷,乃是道门九大门派之一——龙虎山天师派门下弟子,敢问道兄尊姓大名。”平凡笑着将自身來历说了,李幼廷闻言,登时一拍后脑,笑道:“噫,怪不得道兄法力如此高强,原來是昆仑弟子,名家高士,果然名不虚传。”平凡连忙逊谢,
二人通过了姓名,余下众人不敢怠慢,纷纷将自家师承來历报了上來,原來这二十三人之中,竟有六位天师派弟子,余下一十七人门派多多半不同,有大荒教的、有峨嵋派的,有罗浮宗的,甚至连百蛮山这么个荒僻的教派,这一次居然也挑出了两人,这二人一个名叫高虎,一二名唤郑雷,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都是金丹大成的真传弟子,
平凡见众人通了姓名,点了点头,心道:“果然还是我中土道门繁盛,居然有这许多了不起的新秀,海外厉害的都是些老家伙,一个跟我修道年限相仿的也沒有。”
正思忖间,忽听李幼廷笑道:“平道兄,这一次陛下派了我们前來,老实说,正是为了布置这道两界十方大阵來的,本來嘛,这座阵法仓促布成,毁了也沒什么,可是曰后陛下查问起來,我等应当如何应付才是,因此小弟在这里,到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道兄勿要推辞才好。”平凡愕然道:“什么不情之请。”
李幼廷微微一笑,说道:“贫道这不情之请,便是想请道兄做个助力,帮我们这帮兄弟,重新将此阵祭炼一番。”说着伸手向阵法废墟一指,续道:“道兄法力精湛,剑术神通,虽然此阵重建需时,但若有道兄相助,相信定能在敌军发起攻势之前,将此阵重新祭炼完整,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平凡尚未开口,早有一人抢了出來,大声道:“此事万万不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人身长玉立,玉面薄唇,正是随军出征,阴九幽身前的第一红人——无双公子,
李幼廷笑道:“原來是无双公子,不知公子有何高见。”
无双公子双眉一挑,冷冷的道:“高见我是沒有的,只是这一次大军出征,平兄乃是三军主帅,岂可自降身份,被你当做佣仆厮役一般随意使唤,倘若敌军突然來袭,我军沒了主帅,又该如何抵挡。”李幼廷被他反驳,登时讷讷的说不出话來,过了良久,才道:“我,我有圣旨”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无双公子冷笑一声,淡淡的道:“李道长,在下请问一句,你奉旨來此,是为了打仗呢,还是摆你那道不知所云的阵法,倘若误了战事,你就有十道圣旨,也保不住你颈上这颗人头。”李幼廷闻言,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怒道:“你你”
“你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无双公子转过头去,冷冷的道:“你仗着圣旨傍身,就想在军营之中指手画脚、作威作福,我告诉你,你打错算盘了。”李幼廷被他说破心事,脸上登时一阵青,一阵白,怔在当地,再也作声不得,天师派一干弟子见他受挫,顿时噤若寒蝉,哪里还有谁敢说一句话,
万籁俱寂之间,郑雷忽然撇了撇嘴,阴阳怪气的说道:“李道兄,我们这里也才二十四个人,而且大家还不齐心,如何能够把两界十方大阵祭炼完整。”李幼廷心中大怒,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回过头來,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话音方落,便听高虎笑嘻嘻的说道:“算了,算了,以贫道看來,几位道友虽然刚才有些龃龉,但也只是口角之争,如何能当得真,不如我來劝和,大家一起携手,共同祭炼阵法,将來若能立下功劳,也是咱们共事一场的意思。”李幼廷闻言,哼了一声,冷冷的道:“这两界十方大阵,非要二十四位懂得阵法的高手共同祭炼不可,放着咱们这边,通共也不过二十二人,如何能够祭炼阵法。”众人一听,全都不言语了,
平凡一见他的模样,如何不知他心里的念头,当下微微一笑,说道:“李道兄若是觉得人手不够,在下这里,倒是还有两位人选,不知道兄意下如何。”李幼廷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是么。”
平凡微微点头,纵起遁光向大营之中飞去,其余二十二人以李幼廷为头领,随后跟了过去,平凡在拣定了祭炼两界十方大阵的地方之后,把弥尘火魔幡一抖,将自己裹了进去,借着这一瞬间的黑暗,投入太清灵宝符中,自行对王道乾传话去了,
谁知这一次王道乾见了他來,却只是行了一礼,举止之间,显得心事重重,远不如比前那般飞扬跳脱,平凡见状,不由得微感讶异,奇道:“王道乾,你怎么了。”
如此连问数次,王道乾方才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显然神不守舍,一颗心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平凡皱了皱眉,喝道:“王道乾。”
“主公。”
王道乾闻言,缓缓抬起头來,问道:“主公,属下斗胆,想请问主公一个问題。”平凡心中一跳,淡淡的道:“好,你问吧。”
王道乾沉吟良久,方才期期艾艾的道:“主公,假如我老王想离开你,不知你肯不肯放我走。”平凡蹙眉道:“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说这话。”
王道乾叹了口气,幽幽的道:“主公,你先别问我为什么,你只回答我一句,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请你助我还阳,帮我重塑肉身,你愿不愿意。”平凡微微颔首,答道:“我自然愿意,我不是一早便跟你说了么。”顿了一顿,又道:“
自从月儿岛一役以來,你便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们一起经历多少风雨,你始终对我不离不弃,其实你我名为主仆,我却一直当做我的兄弟一般,你有什么话,难道还不肯对我直说么。”王道乾闻言,缓缓跪了下來,颤声道:“主公是何等样人,我老王岂有不知,主公说话,向來说一不二,一言九鼎,你既说要助我还阳,我老王岂有不信之理,只是眼前我老王有一个天大难題,心中好生委决不下,想请主公为我解惑。”平凡摆了摆手,温言道:“起來,你有话直说便是。”
王道乾磕了个头,起身道:“多谢主公。”过了一会儿,才道:“回禀主公:不久之前,那阴九幽曾经找到属下,命属下为他做一件事,事成之后,便助属下还阳,若是属下执意不从,他便”说到此处,忽的伸手往自己颈中一划,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平凡闻言,登时大吃一惊,奇道:“他怎么会找得到你。”
王道乾苦笑一声,涩然道:“主公难道忘了,那老鬼手中,可有九幽炼魂幡这件法宝,大凡魂魄之身,又有哪一个逃得出他的掌握,其实,咱们來到冥界的第一天,他便已经发现我们了。”平凡哼了一声,冷冷的道:“这老贼心思倒细得很,不知他要你做什么。”王道乾摇了摇头,说道:“属下不知,他只告诉了属下一句,时候到了,属下自会明白。”
“到时自会明白。”平凡皱了皱眉,奇道:“他还有沒有和你说别的。”王道乾摇了摇头,答道:“沒有,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脸上神色古怪得很,似乎心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随时想要和别人倾诉一番。”
“天大的机密。”平凡闻言一笑,淡淡的道:“既然是天大的机密,又怎会轻易给你知道。”王道乾神色惶恐,颤声道:“属下该死。”
“不,不关你的事。”平凡微微一笑,深深在他肩头轻轻一拍,淡然道:“这件事情,你就当从來沒有和我说过,我也就当什么也沒听过,等事到临头那曰再说吧。”王道乾急道:“可是主公”
“沒事的。”平凡淡然一笑:“他既然有事要你帮忙,事成之前,又怎么舍得杀你,咱们与其漫无目的的胡乱猜想,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等他出手了再作反映也是不迟,反倒眼前有一件事,我非要请你出手不可呢。”王道乾问道:“何事。”
平凡遂将自己破了两界十方大阵,以及答允为李幼廷寻找帮手之事说了,王道乾闻言,呵呵笑道:“这个简单,只要主公您一句话,属下便为他做一回苦力也自不妨。”顿了一顿,又道:“对了,主公不是要两个人么,正好彩云儿不久前结成金丹,不如也把她派去做个帮手如何。”平凡奇道:“怎么,彩云儿还活着么。”
话音方落,便听一个莺莺呖呖的声音道:“有劳主公挂心,奴家至今依然健在。”说话之间,眼前早有一团彩雾涌起,中间裹了一名身穿红衣,足踏五色彩云的角色绝色女儿,除了彩云儿还能有谁,
平凡看了一眼彩云儿,这位五彩蜘蛛精亦起了身,笑道:“老爷可是也要撵奴家出门去么。”平凡摇了摇头,说道:“彩云儿,你在这里修炼也久了,总该出去走走,也跟王道乾一起,帮我祭炼阵图去罢。”彩云儿含笑应喏,倒是十分开心,
出得符來,平凡便将王道乾与彩云儿一起,送到李幼廷这边打个下手,与众人一同祭炼阵法,李幼廷虽然心中不满,却也只得从了,平凡将二人派出之后,又将其中一些不怎么使用的法器交入李幼廷手里,一起转入两界十方大阵之中,李幼廷虽被削了面子,但有了这些法器作为补偿,心中一股怨气也渐渐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