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伟从兜里掏出零钱对售货员说:“我这有零的,你把那一百还给他。”
列车员拽着拖布走到车厢中间:“谁吃臭豆腐?赶紧收起来,把窗户开一会儿放放,这么多人呢能讲究点不?”
边上上铺的哥们有点有好意思,脸通红的从上铺爬下来找鞋,说:“我汗脚特严重,怎么洗都不行,实在不好意思啊。”
乘警接过大叔递过来的皱皱巴巴的两张钱说:“出来得讲规矩,列车上车厢里不准抽烟就别抽,别总看别人,你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这钱就是给你个教训让你长点记性,懂不?”
售货员把手里的一百递给陈辉,另一支手接过小伟递来的三十块钱说:“一块钱我给你拿个泡泡糖行不?大大的,别往地上吐啊,吐外头去,要不候哥得骂我,车上不让卖这个。不好收拾。”
抱孩子的大姐抽了抽鼻子说:“确实有点臭,大兄弟你脚这味不对劲啊,你最好去医院看看,怎么像烂了似的,你别急着穿袜子脱了我看一眼。”
大叔说:“大姐,那鸡蛋真是我的,能还我不?”
列车员拽着拖布走过来,把拖布立在边上拿起笤帚对售货员说:“赶紧推走,不卖货在这穷得巴什么。”乘警把手里的钱递给列车员。
小伟说:“干你们这个也真不容易,太忙道人了。”
列车员扫地,说:“没办法,接了这个破班,要是有一点别的路子谁想干这个谁是孙子。”
“香烟水果大瓜子了啊,扑克麻将跳跳棋啊,啤酒饮料矿泉水,香肠面包花生米。”售货员戴上帽子推着货车走了,乘警打量着每个人跟在后面。
那大姐弯着腰仔细的看着上铺那哥们的脚说:“你这可不是汗脚,你这是感染了,下车赶紧去医院吧,时间长了不好治了,弄不好你这就得截肢。”
大叔站在一边说:“这脚真够劲儿。大姐,那鸡蛋真是我的。”
中间有人喊:“谁又吃啥了?这味自己闻不着啊?能不能讲究点啊?”
列车员一边扫地一边说:“我说大姐你是大夫不?挺敢说呀。你赶紧穿上,那头刚拥护脚臭打起来。别听别人乱说,想看去医院找大夫。”
大姐直起腰说:“脚臭点怕个啥,脚不臭那叫老爷们啊?”
列车员说:“大姐你这话有点狠哪,一杠子打了一船人。”
大叔说:“大姐,我鸡蛋刚才就让他扔的,真是我的。”
小红和耿惠两个人把红肠你一口我一口的分着吃了,说:“有点蒜味确实好吃呢,咱们那边有卖的没?平常没注意。”
小伟说:“爱吃等我给你买,应该能有。”
大姐把孩子放到铺上从铺底下把那半袋鸡蛋拎出来说:“抠抠索索的,你也是个爷们。”掏了两个出来把袋子递给大叔,列车员已经扫过去了,抬头说:“鸡蛋皮别往地上扔。你别再往别人铺上放了啊,再放我还给你扔了。”
上铺那哥们穿好了鞋说:“大姐,你真懂这个呀?我这真是感染了呀?”
列车员说:“你这个人真是的,自己事心里没数啊?不放心下车去医院呗。再说你换双透气的鞋呀,这种胶皮的本来就捂脚。”那时候很多人穿这种不透气的“皮鞋”,便宜,但是真捂脚,夏天穿着走几步脚像火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