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搞什么鬼,欺负老子看不见啊!”陈默以为是那些家伙打饭回来了,在捉弄自己。
来人没答话,推开门走了进来,将手里拎的一袋东西放在桌上。
陈默歪着脑袋听了听动静,正莫名其妙,忽然感觉到寝室里多出了一股淡淡香味。
那天表演完节目,潘冬冬径直走上舞台,拉着他的手下来,全场都为之轰动。到了后台,包括老唐在内的所有“救援人员”全都瞠目结舌,胖子等人甚至连踏上一步都不敢,小四眼几乎已激动到快要昏厥。直到潘冬冬将买来的替换纱布放到陈默手中,独自离去,几个家伙这才恢复了神智,围着陈默狼嚎不已。
“你没看到那个冷艳,那个气场……我的个娘咧,她眼里哪还有别人在!”胖子事后恶狠狠地感叹,并顺便鄙视了一番陈默的狗屎运,连演个节目都能顺便英雄救美。
“我算个屁英雄。”陈默当时这样说。
此刻陈默却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想多少改变一点酷似坐月子的狼狈形象。他相信这股熟悉的体香不会是第二个人,却又有点怕认错,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来人仍旧没说话,搬了凳子坐到陈默床边,从袋子里摸出个苹果削了起来。
尴尬的气氛就这样持续着,陈默坐在被窝里绞尽脑汁,想要打破僵局。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妙招,却听到楼道里传来胖子猥琐的歌声:“吹个球,吹个大气球,吹大了气球玩球球……”
虚掩的寝室门被“轰”的一脚跺开,胖子端着两个饭缸,站在门口笑嘻嘻的刚想说些什么,表情跟动作却全都被潘冬冬冷冷投来的一眼当场冻结。
“谁踢的门?谁踢的?”胖子立即回身开骂,显得痛心疾首,“你们这些家伙啊,还要我说几遍!素质,要有素质!”
“去你大爷的素质,明明就是你自己踢的,吃错药了吧!”邵大头骂骂咧咧扒拉着饭,从后面冒了头,等看到潘冬冬坐在寝室里,一块肥肉顿时噎在了喉咙当中,上下不得。
马老扁的第一反应则是看了看自己的鞋,见好端端地穿着,生化脚估计暂时不能造成大范围杀伤,这才松了口气。小四眼吓得连门都没敢进,拖着张兔子掉头就走,估计是去别的寝室吃饭了。
“师兄,你的饭。我打了鱼,你要小心刺啊!”胖子温柔体贴的语气让陈默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在他的概念中,这句话在平时的版本,应该有所不同——“陈默,你的猪食来啦!老子打了鱼,你他奶奶的要是被刺卡死了,可不怨我!”
“你是不是真吃错药了?”陈默伸手去接饭缸,已确定坐在身边的必定是潘冬冬,不然胖子绝没可能装得这么斯文。
“我来喂吧,有刺。”潘冬冬放下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站起身。
胖子呆了呆,随即眉花眼笑,“真是麻烦你了,潘冬冬同学。陈默眼睛上的伤要到周末才能拆线,我们粗手粗脚惯了,是有点照顾得不周到。你要是没事,欢迎常来看他。”
“我会的。”潘冬冬今天穿了件紧身羽绒服,搭配着高腰牛仔裤,显得格外清爽利落。
胖子递过饭缸,回身做出一个夸张无比的鬼脸,却看到邵大头跟马老扁两人正襟危坐,在那里一边吃饭,一边讨论着代数题。
“我草!”胖子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声。
“真的是你啊。”第一口饭喂到嘴里时,陈默有点不好意思。
“你知道是我?”潘冬冬的语气听上去不冷不热。
陈默觉得要是说出“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这种话,估计会横尸当场,只得干笑几声:“我猜的。”
潘冬冬“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她用筷子一根根挑去了鱼刺,再将鱼肉弄碎,拌在饭里,陈默嚼得满口皆香,含含糊糊地问:“你吃饭了没?我这有饭票……”
潘冬冬刚要答话,外面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陈默哥,我跟阿静来看你了!”
白小然拉着陈静,蹦蹦跳跳地出现在门口,看到潘冬冬的瞬间,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潘冬冬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又喂了陈默一口饭,“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