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太乙面无表情地敲开二层的房门,房间里面一片阴森黑暗,窗帘被紧紧拉上,门窗紧闭,一打开门里头一阵气闷的怪异味道就扑鼻而来,眉头都没有皱一皱,就站在门口,朝着黑暗的房间里平静道,“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我们的人亲眼看着他们被带上车。”
黑暗的房间里,似乎有人动了动,然后蔡泳林那阴柔的声音带着一种久疲的虚弱和沙哑传来,“确定是亲眼看见?没有任何问题?”
“是的。”甲太乙平静回答。
“这是不是太顺利了。”蔡泳林狐疑道,原本疲惫的精神也因为这个近几天难得的好消息而振奋了不少。
“相关的关节都已经打通了,问题并不大,发生意外的几率也不大。”甲太乙平静叙述。
“把我们留下的人分成两批,一批跟着警车一直到第二步计划成功,还有一批继续监视着酒店,找机会去他们住过的房间看一看,我还是不放心。”蔡泳林吩咐道。
甲太乙没说话,转身带上了门离开房间。
许久之后,安排妥当的甲太乙又回到房间门口。
“按照你的意思都安排好了。酒店的房间也上去看过了,行礼包裹什么的都在,空无一人,从监控看也看不出任何问题来。”
“很好。”蔡泳林深深地出了一口气,从阴暗中走出来,面色苍白,像是因为长期隐匿在黑暗中没有见到阳光而有一种病态的苍白,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猩红的嘴唇,很凉薄,让他看起来有些刻薄,光头,苍白,猩红,这两种颜色的对比让蔡泳林整个形象看起来如同鬼魅。
他的手上还拎着一瓶酒,没开瓶,手掌很干净,像是弹琴人的手,修长而整洁。
这是他身上唯一能让人感觉赏心悦目的地方。
“来,一起喝一杯。”蔡泳林的笑容很阴柔,也很愉快,有一种今曰难得的轻松,走出房间,到了楼下的客厅,坐下来,甲太乙没有坐下,他习惯站着,用他的说法是站立姿态下和坐姿下反应速度能够快两到三倍。
同样,他也从不喝酒,酒伤肝脾。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端了一只倒了半杯酒的酒杯做做样子,陪着坐在沙发上仰头狂喝的蔡泳林。
“我到燕京有多少年了?”蔡泳林抬起眼皮看了甲太乙一眼,笑道。
“十一年三个月。”甲太乙平静回答,并为多做思索。
“我记得你是跟我两个月之后就到了燕京的吧,这么说来你跟着我也有十一年五个月了。”蔡泳林淡淡道。
甲太乙没说话。
“知道我为什么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没有离开燕京而选择继续留下来吗?”蔡泳林换了一个话题,眼神有些涣散,有些阴毒。
“杀赵虎臣。”甲太乙道。
蔡泳林点点头,闭上眼睛,没有丝毫发梢遮掩的脸庞有些狰狞,“可惜了,是赵虎臣这个两年前我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过的晚辈后生,原本这样的一幕在我的想象中应该是给杨霆上演的才对。”
“还有机会。”甲太乙说了一句,。
“其实你也知道,没有了。”蔡泳林抬起眼皮,含笑看着甲太乙。
“还记得你是奉了你师父的命跟着我吗?西北的刀王啊,我做的天怒人怨的事情太多,现在有人要动我,我干爹也保不了我,曾经在我眼里手眼通天没有办不成的事的干爹到最后一次跟我打电话的时候你知道他说了一句什么?他说他自身都难保,让我这连泥菩萨都不是的东西自求多福。没想到啊没想到,杨霆那老小子果然有几把刷子,隐忍这么多年没有对我动手,他等的就是今天吧。”蔡泳林笑出声来,有些悲凉。
“未必就是他。”甲太乙说。
“就是他了,任何人都低估了杨霆,我干爹也是,或许你师父也是的。能盘踞在明珠一市,在他们这些玩大游戏的大枭看来兴许撑死就是一方诸侯,上不得天下棋盘的大局面,但我却心知肚明,杨霆是有大枭大雄之野心的龙蛇,这样一条龙蛇盘踞一地,关键时刻却是能窜身捅破天的。”蔡泳林喝了一口酒,冷笑道。
“你是说这一次上面动这样大的干戈是他在背后铺的路。”甲太乙破天荒地皱眉道。
“知道为什么之前他冷眼旁观我的张牙舞爪壮大自身不闻不问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