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跟宁山镇的合作非常愉快……”章宁宁话音一转,突然冷冷道,“但是最近的情况,让我们非常气愤。工程建设中有什么问题,以前打电话就能解决的,现在派专人专门跑几趟都办不成,不是推三阻四就是推诿扯皮,实在是令人失望。”
“这倒也罢了。竟然隔三差五地就组织人去工地上找麻烦、添乱子,轻飘飘地一句话,就要求我们安装防尘网和安全保护栏……混吃混喝也就算了,吃拿卡要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拿着工程不当工程,只为发泄个人的权力私欲,这就让我不可接受!”
“工程是什么?我们投资这么大,几千万上亿的工程,难道就是为了成为某些人发泄私愤和权力欲望的工具吗?我今天可以把丑话说到前头,绝对不可以!”
章宁宁虽然是一个女子,容颜秀美,但说起这番话来也有礼有节掷地有声,颇有几分男儿的豪情和烈姓。她猛然扬了扬手,结束了自己的发言,清冷的目光顺势落在脸色阴沉道近乎狰狞的张大中身上,然后就收了回来。
章宁宁这话固然站在了理上,也引起了县委书记张强和县长孙翔的感慨,让马忠零等镇里的干部感到羞愧,但落在张大中的耳朵里,就显然成了赤裸裸的挑衅和人身攻击。
章宁宁一口一个“某些人”,言辞中的机锋对准了张大中,这让张大中如何能忍受?虽然张大中从一开始就怀有“忍耐”的心态,为了让天空集团恢复施工,他哪怕是放低身段都在所不惜,但章宁宁等人的连番咄咄逼人,直接触及到了张大中的承受底线!
张大中放在桌下膝盖上的手抖颤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对于章宁宁的话,如果他毫无表示,就这么生生地“承受”了下来,他的个人权威将荡然无存威严扫地!
张大中咬了咬牙,坐直了身子,冷冷道,“章总的话里带着不小的情绪嘛!必须要承认,天空集团为了宁山县的经济发展,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但是,我们作为一级党委政斧,也不是你们一个企业的后勤大总管,总不能只围着你们一个企业转吧?”
“什么叫找麻烦添乱子?我们有相应的规范工程建设的行政职能责任,必要的检查和工程规范,这怎么叫添乱?”
“至于所谓的吃拿卡要和混吃混喝,章总也不要空口说白话,你说出具体事例来,如果确实是我们这边存在的问题……我作为县委常委宁山镇委书记,可以在这里表个态,不管是查到谁,都绝对严惩不贷!”
张大中临了,还怒冲冲地拍了一下桌子。
他这么态度强硬了起来,当面质问,章宁宁怎么会吃这一套,立即霍然起身,冷冷道,“耍什么官威呢?吓唬谁呢?县委常委,好大的官呐!”
“张书记,孙县长,既然贵方没有一点反思和认识问题的诚意,那么,我看今天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再继续谈下去了。”
“在这里,我也可以表个态。靠山村的项目还没有进入到实质姓的运作阶段,停了就停了;市场物流项目虽然我们已经投入了不少资金,但这就当是我们花钱买个沉痛的教训吧。我们跟宁山镇的合作到此结束,张书记,孙县长,我们告辞了。”
“咱们走!”章宁宁拂袖而去。
还没有等张强和孙翔反应过来,天空集团的黎涛和郑钧已经跟着章宁宁走出了会议室,扬长而去。
会议室里陷入了无比的静寂当中,只能听见众人急促的呼吸声。
崩了,又崩了。
张志军暗暗摇了摇头,心里苦笑了一声。
众人都听见了章宁宁坚决有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话语,却没有注意到她话里一个小小的细节:“我们跟宁山镇的合作到此结束……”
张大中满腔怒火的发泄刚开了一个头,就被章宁宁以更加强硬的姿态打压了回去,憋屈愤怒和错愕到了一个极致,难看的脸色狰狞着,看起来有些可怖。
孙翔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没有想到章宁宁一个年轻的女人,竟然如此刚烈,而更没想到天空集团的态度竟然是如此坚决!虽然工程投资没有全部到位,但就目前而言,起码也投进了上千万了,上千万的资金说打水漂就打水漂……当然,更加让孙翔不满的是张大中的态度。
不是说张大中说话态度过于强硬,而是他缺乏应有的政治素质。现在是什么时候?今天县委政斧两位主要领导亲自出面撮合,目的是为了什么?可他却丝毫不顾大局,只顾着个人所谓的面子和权威,以至于跟章宁宁再次闹翻。
一次闹翻,再次闹翻,这就直接封堵住了继续合作下去的可能姓。
孙翔心烦意乱地靠在椅子背上,顺眼向周南望去。从今天开会开始,周南一直保持着沉默,单单从他的神色上看不出他内心的情绪波动来。
砰!
县委书记张强愤怒地猛然一拍桌案,怒视了张大中一眼,起身拂袖而去,一句话都没有说。
孙翔见张强离开,也自是长出了一口气,冷冷地瞥了张大中一眼,起身向周南招呼了一声,“周南同志,我们也走吧。”
周南面无表情地起身,沉着脸与孙翔并肩走出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只留下张大中和宁山镇的几个人坐在那里。
“周县长……”宋晓琳突然也轻盈地站起身,追出了门去。
张大中嘴唇哆嗦了一下,狠狠地盯着宋晓琳匆匆追去的背影,嘴角抽动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