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开业那天,邹老板一口气灌下去了一整瓶xo,呵呵,你是没看见那场面,当时把所有人都镇住了,而且,人家喝完酒愣是一丁点事儿没有,该干嘛干嘛,脸都不带红的,这酒量啊,我估计你小舅子也比不上她。”
“是吗?要不,给邹老板请下来喝一杯?”
“哈哈,老李啊,不是我打击你,王总来了还凑合,你那小生意,人家邹老板也看不上眼呀,还跟你喝酒?”
被叫做老李的那位中年人翻了翻白眼,“试试呗……服务员,服务员!”
一个面向清秀的小女生快步走过来,挂着尊敬的笑:“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老李道:“怎么称呼?”
这姑娘应该跟我差不多大,“……我叫王慧。”
“哦,刚刚听我老婆说,你们老板是在楼上呢吧?”老李指了指吧台,“是这样,我姓李,她应该知道,你上去和邹老板说,我开一瓶酒,请她下来喝一杯,哈哈,当然了,要是你们老板太忙就算了,好吧?”
王慧犹豫了片刻,轻轻一点头:“好,我去和老板说,您请稍等。”
既然从事服务行业,自然免不了这些应酬,不过这还算好的呢,万一碰上几个找茬的,还真不好弄。我想到这些就有点头疼,定定神儿,随手拿起沙发扶手上的燕京晨报,略微挡住了脸。主要我想知道知道,面对这些事情,邹月娥会怎么应付。喝吧?有点不务正业了,而且有一就有二,以后不能谁来都亲自下来陪一顿酒吧?可不喝吧?又太不给人家面子了,不合适啊?
老李呵呵一笑:“老赵,等着吧。”
老赵打趣道:“行,到时候人家老板连楼都不下,我看你老脸往哪搁。”
那个叫王慧的服务员蹬蹬上楼了,大约过了五分钟,她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并对着后面指了指我们的方向,嘴唇动着不知说着什么。
紧随其后,一只尖尖的黑色高跟鞋迈下了台阶,肉丝袜裹着的细嫩脚面,黑西裤绷住的修长美腿,一颤一颤的丰腴美臀,慢慢从走廊上显出痕迹。那只脚,那条腿,那片臀,上个星期的那几天,我都忘了摸了多少遍,所以不看正脸我也知道,这人是邹月娥。她穿着一身比较正统的女士小西装,盘发,涂着淡妆,尤其睫毛儿的位置被刻意修饰过了,弯弯曲曲,忽闪忽闪,特别有女人味儿。
挡着报纸的我顿时心跳不已,这个小妖精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美?
在邹月娥走出楼梯的那一刻,所有前厅的服务员都恭恭敬敬道:“老板!”
邹月娥气派拿得很足,笑吟吟地一点头,高跟鞋刚往前踏出一步,却又停了住,侧头瞄了瞄美发厅门口站着的一个姑娘,“……衣服湿了换一件,让客人看见像什么话?不是给你们每人订了两身吗?”
那服务员可能刚刚帮人洗头时上衣不小心溅到了水,闻言,脸都吓白了:“是。”
邹月娥淡淡嗯了一声,旋即对其他人道:“都机灵着点儿,您好啊,需要点什么啊,见着客人要说话,大厅要是清闲了,自己上二楼转转,看看哪个美容师忙不过来了,自己去搭把手,别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
“明白了,老板。”
“是,老板。”
“好了,自己忙去吧。”邹月娥笑眯眯地一点头,看看休息区这边,踩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迈了过来,“李先生,您爱人还在做面膜,可能要多等一会儿,呵呵,怎么?我听说您要请喝酒啊?”
老赵哈哈一笑:“邹老板可真给面子,我还以为您太忙下不来呢。”
邹月娥慢悠悠地往对面的小沙发上一坐,“这话可不对,我就是再忙,李先生和赵先生的面子也得给啊。”
老赵一呆:“哟,您还记得我老赵的名字啊,可真是受宠若惊。”
“行,今天就冲您这话……”老李对调酒师打了个响指:“……开瓶轩尼诗vsop。”
一旁偷偷打量着邹月娥的我突然发现,她的气质跟以前有了很大变化,从前在茶叶城做销售经理的时候,邹姨采用的往往是降低身份的语言,比如见着客户就“张哥”“李哥”的称呼,更是以“小妹”“妹妹”自居,可现在,她架子却拿的很稳,不亢不卑,很是有股子商界女强人的姿态。
等调酒师开了酒,王慧立刻端着托盘把酒拿过来。
邹月娥笑道:“李先生太客气了,我待会儿还有事得忙呢,喝得晕晕乎乎的不误了正事儿?再说,万一我喝个烂醉如泥,我员工们还不得笑话我呀?”
老李故作不悦道:“邹老板,你的酒量大家谁不知道啊,你不喝,我可当你瞧不起我了?”
“瞧您这话说的。”邹月娥二郎腿一翘,勾着嘴角道:“我今天是真不能多喝,嗯,也不怕您两位笑话,呵呵,我婆婆待会儿没准过来,她啊,就烦我工作的时候喝酒,要是闻见我身上有酒味儿,一准得给我甩脸色看,我可怕得要命,所以啊,为了我家庭的和谐,今儿个就别让我碰酒了吧?”
老李一摊手:“酒都开了,连一杯的面子都不给我?”
邹月娥给王慧打了个眼色,不多会儿,接过她端来的一杯热腾腾的香茶,“酒开了不碍得,这样吧,我以茶代酒敬您二位一杯,这瓶轩尼诗呢,记我账上,当是我赔不是了。”
俩人对视一眼,老李苦笑道:“前几天我老婆就跟我叨念邹老板厉害,今天我算见识了,不过酒我已经叫了,哪能让您买单?呵呵,茶就茶吧,来,咱们碰一个。”
叮叮叮,仨人干了杯。
抿了口酒,老赵好奇道:“没想到邹老板都结婚了,你先生在哪发财?”
邹月娥用杯盖嘎啦嘎啦抹着茶杯的热气,“他是捣腾古玩的。”
老李感兴趣道:“那可不错,现在不是收藏热吗?”
“不错什么啊。”邹月娥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三天两头不着家,也不知道去哪疯了,这不,快半个月没回来了,连个电话也不知道给我打。”
另个沙发上一个喝咖啡的中年妇女插话道:“哟,那你可得留神点,没准跟外面有了相好的了呢。”
邹月娥像极了深闺怨妇,“唉,凑合过吧。”
我了个去!
我有个屁相好的啊!
我差点被她气死,把报纸一撤,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被报纸声吸引过视线的邹月娥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儿,愣住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