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了一种拨开云头见日出的清晰,清晰并不代表着美好,却代表着真实。
清晰的危机感在众人心头蔓延。
一颗真实的种子已经种下。
剩下的事老爷子不管了,他老人家已经爬上了瓦砾堆,开始淘自己的宝贝。
公羊辰和柳万千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对方,一种心灵上的感应,他们感到了一种热血沸腾,一种杀意澎湃。
一条道隐约可见,血红的花朵开满。
他们竟如此的相似,志同道合。
柳万千对着公羊辰躬身一礼,“公羊,你的剑并无不对,是我没有看懂。”
公羊辰灿烂一笑,说道:“柳兄,眼前的对与错,并不重要,且不定论,万年之后,你我再辩!”
白衣少年微微一怔,接着他笑了,笑的比对面的少年还要灿烂,而且更好看!
“好!万年后,咱们再辩!”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就连药老都回头看向了他们,老人心中震撼,接着眉飞色舞,“一万年啊!太久,一万年?也就这小子敢想,嘿嘿,也就这小子了!”
老人摇头晃脑,一脸的愉悦,他就喜欢看他神采飞扬的样子,一直都喜欢。
……
尘埃落定,灾难过后,人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总不能杞人忧天。
伤了的,得找药师,死了的,得治丧事,活人吃饭,死人入殓。
剑辰院诸人草草喝了些粥,请灵匠的请灵匠,收拾院子的收拾院子,多一半人去给药老挖药材了。
公羊辰被抬上了铜雀台,一把藤椅,一个小方桌,一大壶酒。
藤椅落在了东门,太阳正好,乐师歌女舞姬早早就来了,他们在铜雀台中,倒是毫发未伤。
乐舞声声起,柳万千坐在了不远处开始练气。
头顶白气冲起三尺,洁白无瑕,就如他的人一样,他的气象笔直如剑。
木乃伊般的公羊辰,躺在藤椅上,他头顶的气象时隐时现。
仔细看,就会发现,在他和酒壶之间有一条银线,极细,时断时续。
银线从壶嘴出,入人嘴,嘴与嘴之间一尺间距,不远,一口气抽一丝,气断丝断。
气若游丝,这是一种极致的控制,细而长,还要能汲取酒水,重在控制。
这是他今日吃饭偶然所得,胎息的一种妙用。
虽无大用,却是他的新得,自然喜爱,喜爱自然要玩,凭着灵感,细细把玩。
毕竟他现在是个废人,别的事也做不了,就连吃饭都要控制,要不如厕都是问题。
所以他控制着酒量,却又要一直有的喝,一滴酒被他拉成了一条线,整整喝了十息。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酒壶之间。
慢慢的,一切烦心事都离他远去,耳边的靡靡之音迷糊如梦似幻,他脸微红,眼迷离。
可嘴边的那根银线却越来越长,已有两尺,他一呼一吸,扯酒成线,自得其乐。
一个个小家伙们跑来这里看歌舞压惊,他们是灾后恢复最快的。
吓哭了,擦了眼泪,又笑了。
今天的歌舞依旧好看,可他们却发现了更有趣的人,更有趣的事。
那个卷成蚕蛹的少主和挂在他嘴边的银线。
小家伙们乌溜溜的眼中,一惊一乍、好奇、惊叹、羡慕,充满着种种童心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