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几十名掌柜是被天承带人硬请出宁泰的,即使被一个个的拉出来,抱出来,拽出来,一出宁泰的大门,他们无一例外的都瘫倒在大门口,再也不肯起来。
于是乎,便出现了让整个益城居民感到奇异无比的一幕,平常一个个眼高于顶,目无余子的商行大掌柜们现在全都仿佛死狗一样的瘫在宁泰的大门口,与宁泰后场传出来的火光相映成趣。
宁泰商行后院的一间静室之中,茶香四溢。
不过这宁王的云里青虽然是天下闻名的好茶,姚一飞却无心细品,今天王观澜的行为出乎了他的意料,身为益城的县令,他必须细细的思考着今日之事所可能带来的后遗症。
王观澜这一把火,可以说烧掉了益城所有商行的命根子,可以说,今日之后,益城至少有九成商行的掌柜会上吊,剩下的那一成也离破家不远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之前也提到过,这些所谓的掌柜、老板,其实都是在替人打工的,他们背后站着的都是西南三州的各方势力,把他们放到益城来,赚钱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确保自家势力凤尾草的供应,以前,因为凤尾草的产量颇丰,根本就不虞缺货,所以这些掌柜的在益城作威作福,私下克扣,这些势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到这里来。
王观澜的一把火,不但烧掉了益城宁泰商行所有的库存,最要命的是,还将刚刚收割上来的凤尾草也一并烧掉了,现在这个时节,正是凤尾草收获的季节,往年这个时候,益城应该是迎来凤尾草的丰收,最为热闹的时刻,宁泰行的生意也是最高峰的时候,可是现在呢,他很清楚,王观澜是真的不想再做凤尾草的生意的,至少今年,宁泰行不会做这桩生意的。
身为益城县令,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整个西南三州在未来的一年里,凤尾草将会短缺。
虽然说各家的凤尾草都有存货,可是凤尾草的药效是会流失的,因此,各家的存货都不会超过一年,益城是西南三州唯一产凤尾草的地方,今年断货了,而各家的货又存不够一年,根本就不用想,明年凤尾草肯定短缺,凤尾草短缺就意味着武者修炼所用的丹药短缺,这也就意味着各大势力都要吃老本了,这也就罢了,毕竟各家的老本都蛮厚的。
可是王观澜在此之前的一个动作却不得不引人深思,让人忌惮无比,他在烧光凤尾草之前,向宁王府送了十年份的凤尾草,开始的时候,大家还认为这是他在向宁王府寻求帮助,现在呢?这哪里是在向宁王府寻求帮助啊,这明明就是他在示威,先保证了宁王府十年的凤尾草供应。
十年啊!!
他这是告诉所有的人,宁王府在十年内都不会缺凤尾草,也就是说,十年内宁王府都不会因为凤尾草而找他的麻烦,那么,你们呢?你们的存货够十年吗?
如果不够的话,那么,一旦真的和王观澜僵持起来,王观澜拼着几年不种凤尾草,那么,各家势力的老本都要蚀光了。
这是各家所不能容忍的,也无法接受的。
而身为益城的县令,姚一飞也不能接受这种情况,所以,一边喝着茶,他一边想着怎么和这位不按常理出片的王府十四少说情。
“怎么,我看县尊大人您心神不定,可是在想凤尾草的事情?!”见姚一飞目光闪烁,时时失神,王观澜便笑了起来,“不必担心,我不过是敲打他们一下罢了!”
“敲打的好,敲打的好,这帮子商贾,有了一点钱,就不知道把脸放在哪儿了!”姚一飞一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敲打敲打他们,他们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呢!”
“哼,想给我下马威,也不照照镜子!”王观澜冷笑道。
“十四少,你真的把今年的凤尾草和库中存货全都烧了?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钱?我缺吗?!”王观澜听出了姚一飞试探的意思,眉头一挑,露出了一脸不屑之色,“这益城按照往年的规矩,每年只需要向王府缴纳十万两银子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刚刚在十八山盗身上发了一笔横财,十万两,毛毛雨而已,我现在又没有多少人要养,哼哼,真的要和我玩的话,我就慢慢的和他们耗,看谁能耗的过谁!”
说到十八山盗,姚一飞也不禁叹息了起来,“这十八山盗纵横西南三州十数年,最终还是栽在了十四少的手中,十四少为我西南三州除一大害,功德无量啊!”
“呵呵,举手之劳罢了!”王观澜难得的露出了谦虚的表情,县尊大人,你说,这断云山谷里方圆六十里的种的草是不是太多了,要不,明年我就给他留个十里二十里,多留点地盖个大大的庄园,对了,还要挖个湖,湖要挖大一点,养点野鸡野鸭什么的,到时候还能吃肉,可比种草强多了,大人,您说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