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警官说了,这案子已经往上面报备,进入电脑系统根本消不掉。何况他自己也被牵连进去,领导很生气,说他没有组织纪律,必须把这事儿认真解决,干干净净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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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那儿求了他快半个钟头,最后他心软了,说是可以试试,找找关系可这样的话,就需要钱,很多钱。”
“我看这事儿有缓和的余地,我肯定愿意啊!只要能解决,不声张出去,花多少钱都行。”
“杨警官看我态度很诚恳,于是答应帮忙。”
“他先是找我要了八万,后来有要了六万。去年年初的时候要了十万,说正在疏通信息中心的朋友,只要把资料删除,以后事情就好办了。”
“六月份的时候,他找我要了五万,说正在走派出所那边的关系,让我额外准备十一万,要分头塞给不同的人。”
“上个月,他又找到我,说是局里对以前的案子进行复核,有人发现残余的资料。让我给他二十万,一次性搞定。”
虎平涛一直在摇头:“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你还真信啊?”
张亚光哭丧着脸:“我必须相信啊!人家连拘留通知书都拿出来了,我还能怎么办?”
虎平涛问:“那你为什么现在想到来派出所核实?”
张亚光低着头,无可奈何地说:“我实在扛不住了我那是小本生意,一年到头赚不到几个钱。以前有点儿继续,林林总总的快被杨警官给掏空了。你说这一次要个十几万,二、三十万的也就罢了。可他偏偏零敲碎打,几个月一次,而且照这样子看来根本没有准数,这谁受得了啊!”
“就算杨警官走后门帮我办事,恐怕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吧?反正公安局这边我不认识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万一他没办事儿呢?”
“万一那些钱被他自己装口袋里呢?”
“万一我的案子压根儿不是他说的那么严重,他只是装模作样给我看,从我这儿骗钱呢?”
“万一他是个假警察”
“反正我越想越觉得有问题。语气就这样被他零敲碎打的把钱从我腰包里掏空,还不如我直接来派出所说明情况。我知道你们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万一我这行为算是自首,甚至戴罪立功,那我就能减免罪责,家里人也能理解。”
听到这些话,虎平涛不禁好气又好笑:“你稀里糊涂过了几年,这回算是真的学聪明了。”
张亚光听了这话,顿时面露喜色:“照您这么说,你们派出所没有杨平这个人,他铁定是个假警察?”
虎平涛点点头:“应该是这样。因为他做的这些事情不符合警队纪律。任何性质的罚款我们都要开单,而且必须签字盖章才能生效。你说他前前后后找你要了好几十万,而且还是私下行为这人肯定是冒充的。”
“这样吧!你提供一下这个杨平的联系方式,我们先调查,之后会跟你联系。”
调查结果,古渡分局没有叫做“杨平”的警察。
显而易见,这是一起冒充警察,性质恶劣的诈骗案。
虎平涛立刻安排布控,通过张亚光,把杨平约出来,当场实施抓捕。
耳原路派出所,审讯室。
“杨平”被锁在钢制审讯椅上,耷拉着脑袋。
这案子是派出所负责,虎平涛和谭涛作为所里的领导,共同参与审讯。
“说吧,你的真名叫什么?”虎平涛平静地问。
“杨平”抬起头,一副认命的表情:“我叫曹建波。”
虎平涛有些诧异,下意识地偏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谭涛,发现对方也用同样的目光望向自己。
一般来说,对案犯的审讯,通常会经过攻心、僵持、交代三个环节。想要撬开犯罪嫌疑人的嘴,是一门技术活儿。古时候那种犯人拒不招认,审讯官大怒,直接扔令签让衙役们上刑的场面,现在是不可能看到的。
摆事实讲道理,铁证如山,令其不得不低头,这才是审讯的真谛。
像现在这种刚一开始问话,对方就老老实实交待的情况,不能说是没有,但的确很少见。
平复了一下情绪,虎平涛试探着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曹建波点点头:“知道。我冒充警察,骗了些钱。”
既然对方承认,接下来就好办了。虎平涛继续问:“认识张亚光吗?”
“认识。”
“那就说说你对他的行骗过程吧!说详细点儿,不要有任何隐瞒。”
曹建波很合作,竹筒倒豆子,把一切都痛痛快快说了个清楚。
“张亚光很好色,在网络上找女人,我就选中他成为目标。”
“前后两次都是我故意骗他的。”
“其实张亚光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结了婚,有老婆孩子,自己还在外面乱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