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曾经的翼王妃,后来的翼王侧妃,如今淑妃,提着一个食盒进来。
屋子里暗透了,不见半点灯火。
她摸索着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擦了火捻子,亮了煤油灯。
灯光下,曲天钰的脸色十分憔悴,蜡黄蜡黄的,鬓间头发,几乎是在这几个月之间,就白了大半,人老了许多。
淑妃心疼不已,打开食盒,端出了一碗莲子羹:“陛下,小德子说,你把自己关在这里一整天了,一点东西都不曾用过,喝完莲子羹吧,是臣妾亲手熬的。”
莲子羹摆在面前,虽然是甜的,却润不了曲天钰心里的苦。
他一把握住了淑妃的手:“坐下,陪朕聊聊。”
淑妃心疼回握住那只手,在他边上落座。
“陛下,心里如果太苦,你就说出来,说出来会好许多的。”
曲天钰抬头,眼底是浓浓的疲倦和无助,这是在任何人面前,他都不敢轻易流露的情绪,生怕让人知道,他撑不住了。
“琪琪,我是不是错了。”
“陛下没错。”
“不,琪琪,我肯定是错了,不然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从小我就该明白,这个位置不该是属于我的,可是我偏偏就不死心,总想着为什么我不能争,老二的腿摔瘸后,我更是看到了希望,觉得自己能够拼上一把。”
“父皇肯定看出过我的野心,不然他不会对我说,让我成年之后,就离开京城,去看看这秀美的江山,我现在想来,父皇的话是有深意的,他分明是在提醒我,不要参与夺嫡,不要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陛下,是你想多了,这个位置,谁都可以要,乾王如此,齐王如此,瑞王如此,秦王如此,您更如此,您是皇长子啊。”
“可他们的下场呢?”曲天钰一脸悲观,“三弟死了,五弟死了,二弟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皇后死后,戚家所有权势都被收回,他还剩下什么?”
“至于六弟。”翼王苦笑,“他治理大梁的这些年,南疆不敢蠢蠢欲动,北齐作乱也被轻易压制,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我在想,我努力将他挤走,是不是就是这样里错了。”
“不是的,不是的。”淑妃心疼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