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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十九忍着满地蛇虫鼠蚁走到最里面一个小隔间,此处灯光已经十分昏暗,一扇大概只有两个巴掌大的小窗户上钉着铁条,一点带着灰尘的阳光从小窗户射进来,依稀可辨屋内的景象。
一张床,一床分不出颜色的被褥,还有被褥上蓬头垢面,劈头散发人鬼莫辩的男人。
显然福大人对他动过刑,他的囚服已经支离破碎,上面全是血污,黑暗中,他的目光懒散而不屑,看到唐十九的时候也是懒懒的没什么精神。
“你是谁?”
他问。
唐十九站在牢门口,用手帕拂了拂鼻翼间难闻的气味:“受过杜鹃的帮助,知道她死了,替她不值,来诅咒你的人。”
他冷笑一声,勉励撑起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杜鹃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朋友,你身上的衣服,是杜鹃这辈子都买不起的。”
眼睛倒是尖,唐十九笑道:“你又知道杜鹃什么,知道她全部吗?我们是一同被淮南土匪绑架的,那年她九岁,我十岁。路上我顶撞了绑匪,差点被活活打死,是她救了我,把唯一的口粮分给我,后来她被卖来了京城,我被卖去了扬州,她成了妓,我成了淮阳侯府上的姬妾。”
杜鹃的身世,上次审问烟翠楼的姑娘的时候,唐十九自然知道不少。
她这样一说,男人一怔,倒是信了,毕竟杜鹃确实是被淮南土匪绑架,又被卖到京城的。
不过他依旧是那样不屑和懒散的模样:“她若知道你日后会变成如此光鲜,她会后悔帮你的,那个女人,最擅妒嫉了。”
“她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有今日,全是靠她当年分我的那点口粮,我来京城寻她,知道她已死,是你所为,对不对?”
“呵,官府尚且拿不出证据,你又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