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东虎视眈眈的一把搂过她的腰,低声威胁。“没钱给你买裤子吗?大冷天儿的穿成这样是不是故意给爷找不痛快呢?”
褚唯愿仰头不解,“她们还看你呢,我都没生气。再说了以前我也穿这样啊,也没见你管过我。”
“以前是以前,以前没腾出空来管你,现在不行。走,看看前头有没有买秋裤的,一会儿就换上。”纪珩东不由分说的扯着她往前走,俩人一路打闹嬉笑倒是像足了刚恋爱的小男女。
俩人商场里一走,抛去那两张好皮相不说,光气质就是俗门俗院的人家比不来的,何况在这种地方相遇,来的人自然也都是身家不菲,间或在某一处遇上同来的顾客,也会暗自和这俩祖宗较劲比量一番。
褚唯愿甚至清晰的听到一个女孩和旁边的中年男子小声嘀咕,语气鄙夷。“那男的这么年轻,一看就是富二代,搞不好也是个傍大款的,装什么啊。”
褚唯愿顽劣,一听这话更加淘气。故意挽着纪珩东的手大声问他,“老公,你今天晚上去我家还是回你那个凶老婆那里啊?”
纪珩东被她话弄的云里雾里的,她动静大,周围不少人已经朝着自己看了过来。都带着一副了然的表情。
他懵了,“啊?”
褚唯愿爱演的心性上来了,抱着他的手更委屈。“人家现在都怀孕了,你别以为给我买点东西就没事儿了,告诉你,要是不抓紧和你那个老婆离婚,你看我闹不闹到你公司去让你身败名裂!”
这下人群唏嘘纷纷回头小声私语,纪珩东这才反应过来这小丫头是祸害自己呢。公共场合也不好教育她,反正面子已经被她丢光了,他也干脆配合一把。
纪珩东歪着嘴角坏笑着,手不轻不重的掐着她的腰,声音洪亮。“当初要不是爷把你从上个金主手里赎出来指不定你还上谁的公司闹呢,你得听话,像你那几个姐妹一样,让干嘛干嘛,这样你才有的花,知道吗?”他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仨字低声拉着她往外走,脸都丢尽了。
待走到没人的地方,他才恨恨问她。“还怀孕了?你怎么那么能编啊……回去我非得让你真怀上一个不可,要不多对不起您今天费这么大劲跟我这儿一通演啊。”
褚唯愿嘻嘻哈哈的,十分没心没肺。“谁让她说我傍大款?再说了,你见过哪个小姑娘傍只给自己买秋裤的大款?”
纪珩东简直被她满脑子的歪理邪说弄疯了,忿忿的拽着她赶紧远离这一层。想她纪小爷花名在外,如今不能让这丫头给毁于一旦,
闹到最后,秋裤没买,褚唯愿倒还真的买了两套床上用品,都是手感质量皆是上乘的,纪珩东矜贵,对睡眠质量要求很高,褚唯愿挑的十分仔细,店员推荐的每一款她都用手去认真比对,给他选最好的。路上,顺手还在家居内衣区给纪珩东买了两套正经的睡衣,虽说他不要,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是不舍得他生活的那么将就的。
纪珩东站在一旁全都看在眼里,男人的情绪虽然不会通过语言来表达,但是全在眼神里。他看着褚唯愿,眼中柔软的不得了。自己打十几岁以后吃喝用度皆是没什么人打理的,鲜少有人肯这样用心的准确知道他的需求认真的对待他生活中的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他没有抢着付钱,这种事没必要俩人争抢,反而他觉得一家人,这种东西要是分个你我反倒没什么意思了。
褚唯愿笑嘻嘻的在前头啃着甜筒,纪珩东在后拎着几袋子沉甸甸的东西很是自得。冬天最是怕受寒,纪珩东见着她吃的差不多了,便抢下来。“不能吃了。”
“喂!”褚唯愿鼓起嘴肉疼的看着大半个冰激凌,“我给你买了那么多东西你就给我买了一个甜筒还不让我吃干净吗?”纪珩东怕她再抢回去,一口咬下去一半儿,凉的心都滋滋的疼。“吃了好几口了,差不多了。”
他记得前两天给她收拾包的时候,曾无意间看到过她手机上的日历提醒,没记错的话……她的生理期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褚唯愿撇撇嘴,有点低落。前方就是她一直很喜欢的一家意大利时装品牌,纪珩东抱着她肩膀打算好好哄哄她。“那个凉,吃多了不好。四哥给你买衣服行吗?今天不买破产了咱都不回家,裙子多短都给你买。”
褚唯愿到底是小狗脾气,一旦有了更好的马上就把冰激凌的事儿忘了,忙拽着他往店里走,生怕他反悔。
等到俩人从商场出来,天都黑了。
褚唯愿提着自己打大包小包就像一个买了新衣服的孩子,高兴的不得了。没由来的,她忽然就拉着纪珩东的手感慨了一句。
“真好。”
纪珩东牵着她往停车场走,从鼻腔里嗯了一声,也跟着说了一句。“真好。”
真好能和你走在下雪的街头,好像一只这样能天荒地老到白头。
中国人传统的习俗,每逢清明过年的时候,要去给家里去世的各位长辈先人扫扫墓,尽些心意。纪珩东也不例外。
他每年就往生母柳江南那儿去三回,一回是大年三十儿,一回清明,一回她的忌日。以往都是他在城里买好了扫墓的东西,趁着大早上独自驱车往郊外赶,在那儿摆上亲妈爱吃的果子点心,陪她聊聊天,然后抽颗烟趁着日头盛的时候在回去。
但是今年,多了一个人。
纪珩东跟褚唯愿商量着这事儿的时候,也是斟酌了半晌才开口。“就是寻思着让她见见你,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勉强你……”
谁知褚唯愿听了以后没有一丝犹豫,干脆的就点头答应了。纪珩东诧异的看着她,“你不忌讳这个?我以为……年三十儿的,你会觉得不吉利。”
褚唯愿失笑,反问纪珩东。“有什么好忌讳的?柳阿姨是你妈妈,如果以后我们能在一起她也是我的妈妈,看自己的亲人为什么要忌讳?”
她说的平常,没有任何做作掩饰的成分在里面。纪珩东喉结艰难上下滚动,半天才摸着她的脑袋笑了。“好,那我早上在老地方等你。”
纪珩东每年这个时候去扫墓,纪伯龄是知道的。一大早,家里就有人忙里忙外的贴春联准备菜,纪伯龄在楼下绷紧了后背就等着楼上摔门那一声响,难为这样一位在外受人尊敬的老人竟要在家里上刑般的等着自己儿子这一通胡闹,可谁知纪珩东收拾立整下楼时竟然看他都没看,吹着口哨就往外走。
纪伯龄愣了,好像这小子根本不像是去墓地祭拜母亲,倒像是参加了什么聚会,可是……那一身黑衣明明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准备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