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华夏太大了,大到朱明忠甚至有些怀疑,大明、诸夏、西夏,都是华夏的一部分。
“南洋那边,为父已经去过几次,所为父想去西方看看,从西域走,坐火车过去,一路到君士坦丁堡,然后再到塞尔维亚、保加利亚,朕想到那些国家游览一下,想要看看西夏的风光,然后,为父还准备去一趟俄罗斯,彼得……他也算是为父的晚辈,这些年咱们大明在俄罗斯的布局……一切都还很顺利,这次过去,我准备给伯涛说一门亲事……”
“父皇是说伊利莎白?”
朱和嘉的眉头微微一皱,在几个月前俄罗斯使团来访时,他当然注意到这位俄罗斯公主的倾城之貌,她们姐妹俩特意穿上了大明的宫廷礼服,令在场的许多人为之倾倒。伯涛同样也是其中之一。
“怎么,似乎你不太高兴。”
“爹……”
换上这个更家常的称呼后,朱和嘉说道。
“伯涛是皇太孙,是大明未来的皇帝,他的妻子就是大明的皇后,不应该……”
“不应该是蛮夷是吗?”
看着儿子,朱明忠当然知道,尽管在过去的五十五年间,有千百万异国的女子以及奴婢的身份进入大明,成为大明百姓的妻妾,但是大明人骨子里仍然极为骄傲,以轩辕血脉而骄傲。
“我觉得总有不妥,毕竟,他是的儿子未来也是大明的皇帝,帝家的血脉不应……”
话说到一半,朱和嘉想到他还有十几个弟弟妹妹的母亲是色目人,是欧洲人。
“和嘉,未来的大明,已经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那个大明了,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华夏内部的融合从来不曾停止过,在南洋,当地的土人正在融入华夏,甚至在西夏,那些王卫也是纷纷娶当地女子为妻为妾,这样的融合对华夏是有利的,其实,大明,甚至华夏的未来,能否长治久安,核心的问题就是上床问题!”
一个粗暴而直白的话语从朱明忠的口中道出后,看着儿子皱着眉头说道。
“人类社会是个父系社会,民族的属性也是随父不随母,大明的男子娶纳异族女子为妻为妾,是有利于未来大明的长治久安的……”
“爹,这个道理孩儿知道。在南洋过去土人的人口有一两千万,如今纯正的土人可能只剩下三五百万,而大多数子民都是拥有华夏血统,他们基本上都是父亲明人和母亲土人,抚夷归夏的真正目的,本身就是从生理上、血统上改变南洋的构成,这我们都知道。”
提着南洋的例子时,朱和嘉看着父亲说道。
“但是这不应该是伯涛的责任,毕竟,他是未来的皇帝。”
“就因为,他是皇帝,所以啊……他才有这个责任啊!”
看着儿子,朱明忠笑了笑。
“毕竟,将来,我们肯定是要用兵俄罗斯的,伊利莎白可以保证皇家对俄罗斯的继承权,更重要的是给俄罗斯的贵族们一个效忠的理由——继承权,我们现在确实可以随时出兵吞并俄罗斯,但是,我希望……”
沉默片刻,朱明忠望远处看了一眼,然后说道。
“希望俄罗斯能够成为某种试验,也许,我们可以通过另一种和平的融合,把他们融合进入华夏的大家庭之中,也许……”
顿了顿,朱明忠笑了笑,然后看着朱和嘉说道。
“还有西夏、甚至欧洲,谁知道呢?如果我们不去尝试一下,永远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把他们融和进来,就像现在,上百万俄罗斯女人成为大明移民的妻妾,这种融合不也挺好的吗?反过来的情况却是不大多的,哦还有许多俄罗斯贵族以娶华夏妻子为荣。”
朝着远处看去的时候,朱明忠感叹道。
“爱情啊……有时候,也是一种武器,军事可以征服……不,征服女人,或许才是最成功的征服……”
然后,朱明忠摆了摆手,对陷入深思中的朱和嘉说道,
“不过,这只是为父的一个想法,至于将来如何决定,还是由你去决定吧,毕竟,你已经是大明的皇帝了,现在你是大明的掌舵人了,至于朕……”
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窗边,朱明忠凝视着远,然后轻声说道,
“朕,这几天就会出发,就不要通知外界了,对外面就说朕在这里修道吧,不是有一直有传言说,朕这些年不临朝,是因为修道吗?好吧,就这么和他们说吧……”
几天后,和普通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的朱明忠踏上了西去的列车,尽管已经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列车的速度依然不快,只有四五十里的时速,最快也不到三十公里。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朱明忠偶尔也会感叹着技术的落后,但是在绝大多数时候,他更像是一个游客,一路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一路向西,沿途经过了太多的地方,从新疆到草原、再到安西,沿途只有波斯不在华夏的序列,最后,列车驶进了罗马帝国。相比于诸夏的各国安定,罗马帝国内部却是动荡的,宗教上等传统上的撕裂带来的动荡,并不是朝夕间能够结束的。
好像一直以来,施奕文都对这时有所期待,并不仅仅是因为这里华夏体系中的另一个皇帝,而是因为这个地方具有极为特殊的意义。
和任何一个游客一样,朱明忠来到了君士坦丁堡后,下车后的第一站,就是圣索菲亚大教堂。只不过与其它的游客不同,置身于这座教堂中的他,心底总是会浮现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既不是得意,也不是骄傲,而是一种凝重……
“如果世界是一个国家,伊斯坦布尔一定是它的首都。”
在另一个时空中,拿破仑曾经这样描述过这个城市。
或许,未来这座城市会成为西方华夏的中心吧……就在朱明忠走出了教堂,心里浮现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他看到一辆马车朝着这边驶来,驱赶着马车的大胡子叫嚷着陌生的似乎又是有点熟悉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