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得了,一个个的都别吵吵了,你们没瞧着那边有巡城的兵丁嘛,小心一刀砍了你。”
一旁的提醒声,让原本抱怨着的众人连忙禁了声,这阵子,那城里头可是没少挂脑袋,不知多少汉人奸细被砍了脑袋,至于是不是奸细……恐怕只有鬼知道。
那些人为什么会被当成奸细?
不就是因为像他们这样说三道四,诽议朝廷嘛!
“什么东西,他们要是敢过来,爷们一个嘴巴抽死他……”
那五哼了一声,眯着眼睛说道。
“爷们祖上是随太祖皇帝建州起兵的,敢说爷们是奸细,找死!”
“那可不,您那五爷祖上,可是国史列传的,谁做奸细,您老也不可能不是?”尽管旁人的恭维让那五颇为得瑟,但看到巡城兵丁的时候,他还是主动禁了声,话可以往满了说,但要分时候,万一掉了脑袋可是不值当的。
至于什么祖上……砍脑袋的时候,谁他么会问你祖上,你又不是爱新觉罗家的。
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抱怨着的时候,脚下倒也没有停,不住的随着众人往前挤,排队的人群不时吵嚷着,说一千道一万,这个时候,煤是最重要的,这粮食朝廷还发着粮,省着点吃,勉强还能吃个七八成饱。可是煤却不一样,煤都是煤栈里的,没有了煤,就没办法把饭做熟,一家老少不定就得饿肚子。
“排好队,排好队……”
人群吵吵着,那边巡城兵丁不时吆喝着大家伙排好队,可也就是一喊罢了,起不了什么用处。人群依然是吵吵嚷嚷的。
骑在马上的靳辅看见福计煤栈附近的吵嚷,已经无法挤到前面的他,只能骑马在人群的后边看着。自从围城之后,他每天都会骑着马在城里头这样逛着。
虽说他是靖南知府,可是平常这城中的军民对他也谈不上敬畏,毕竟旗人归步兵衙门统管,至于他这个知府,大多数时候,也就是聋子的耳朵,不过是个摆设罢了,毕竟现在大清国除了旗人,就没有什么百姓。现在大家只顾争抢着买煤,自然更顾不上他了。
对此,靳辅倒也不在意,他只是立于远处,看着这煤栈前的乱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片刻后,他的心里似乎有了些足以看着那里的人们目光发生了些许变化。
后面的人看似排着队,可前面却乱蓬蓬的,人们争抢着,向卖煤的人喊叫着,然后将钱投了进去,里边就给他一包煤。有些没有力气的甚至被人挤到了外面,排了半天的队,一点煤也买不到。在排队的人中,除了上了年纪的老人还半大的小子之外,还有一群穿着号衣的官兵,他们冲到前边,强行加塞买煤。排在前面的人自然不服,不肯让路且口出怨言。那些官兵就动手乱打。
“哎,这乱子啊……可都是人做的!”
靳辅长叹了口气,眉头时皱时紧,神情中全是一副对时局忧心忡忡的模样。
谁都知道,长期围困肯定会导致人心浮动,军心不稳,发生殴斗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但是基本上不会发生不堪收拾的局面。现在城内的兵民,那怕就是怀着一肚子怨气。只要巡城官兵一过来,就会立即禁声,这也是为什么,步兵衙门每天都会以奸细为名杀上几个人的原因,就是为了威慑弹压城中不稳。
“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乱子的。”
看着那些乱哄哄的人们,他那里自言自语道。
“总不能就这样一个劲儿的弹压吧。这总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得想个办法解决了才是。”
离开了的煤栈之后,一路上他都在思索着之前看到的乱相,脑海中几个念头在那里不时的翻滚着。
刚回到衙门里,就有人前来找他,说安亲王请他立刻前去,有要事立等面商。一听是康亲王有请,靳辅那里敢有丝毫怠慢,毕竟,现如今安亲王可是靖国大将军,统领天下兵马,说起来现在图海负责守城,可实际上却归安亲王统领。算起来,也就是南边的定远大将军礼亲王杰书能与其相比,不过现在这位单亲王对她来说可是现管。于是他立即策马向安亲王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