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如此,那么想必吕公子必定胸有成竹,腹有良策吧,不妨说出来听听。”
笑看着这个三十几岁的吕安,朱明忠倒是想知道,这个“南洋人”有什么良策。
“黄公子可知道西班牙?”
发现在很多时候,秦王总会把目光投向这位黄公子,像是在征求他的意思,只以为他对秦王极有影响力的吕安,便把游说对象转移到了黄公子的身上。
“西班牙,你说的是盘据在吕宋马尼拉的西班牙人。”
“正是他们,那么公子是否知道,除了吕宋之外,西班牙于美洲尚有数倍于大明的殖民地!”
曾几何时,第一次知道西班牙居然有倍于大明的殖民地,吕安更是被吓了一跳,以至于接下来的几天中,都沉浸于这个消息中,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位黄公子却完全不受影响。
“嗯,你说。”
朱明忠只是微微点头。
“看来公子对西班牙亦有所了解,那么公子可知道,西人是如何以区区千余人,以少统多,占据不下于我大明一行省之地?”
吕安深吸一口气,见秦王与那位黄公子都没有说话,才颇为得意的继续说道。
“西班牙人前往美洲,与我大明相似,都是率领有军队进入,也正因如此西班牙人的殖民也是军事化的。每到一处并击败原住民之后,他们就要建设据点,然后以据点为城。一旦据点或城镇建成,西班牙国王就会把周围的土地划给这支军队的将军以示奖励。这些土地的边缘部分则会被将军进一步划分给自己的士兵,其中骑兵能比步兵得到更多的土地。这是早期西班牙人的划地方式,在美洲如此,在马尼拉同样也是如此。”
略点下头,朱明忠并没有说话,对于西班牙人的这种殖民方式,他自然有一定的了解。到了后来,随着西班牙所占领的土地越来越多,他们根本来不及也没必要修建更多的城镇了。那些远离城镇的土地,就由殖民地的官兵们前去瓜分。于是便形成了一种更直接的划地方式:我看得到的地方都是我的,我看不到的地方,只要有用,那也是我的。这条河两岸是我的,那条路两侧也是我的。
由此,西班牙地主们的土地就有了一个特点:面积大。其中,最大的私人领地面积可达数百英亩。这些面积最大的私人领地,有一部分被用作农业,成为了超大型的农场。其它的则成了矿场或工厂,以开发新西班牙地区所出产的各种金属矿产。
见朱慈焕要开口,朱明忠便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所以呢?”
“所以,小民以为,大王完全可以借鉴西班牙人的方法,将土地分配于官员、将领,就如同陛下的分封宗室一般。”
然后吕安又把话锋一转,目光转向秦王。
“陛下分封宗室为诸侯,而必须服从朝廷的命令,诸侯有为我大明镇守疆土、随从作战、交纳贡赋和朝觐的义务,治理诸侯国,保卫国家。既然如此,那为何大王不能效仿周法,在自己的封疆内,又对士大夫以及兵士实行再次分封,将土地和土民分赐给他们。士大夫和士的土地、百姓皆取自于大王,自然要向大王承担服役、纳税、作战等义务。如此一来,大王非但不需要负担朝中官员和兵士的俸禄、军饷,而且他们也会主动为大王镇守土地,教化土民,毕竟,土地是他们的土地,而土民亦是他们的子民。”
吕安压根就没有提到吕家的生意,完全是一副为秦王出谋划策的模样,似乎大有一副毛遂自荐的样子,可他的话中却藏着他的目的——分赐土地和土民,赐的是什么土民?土民为什么要为士大兵和士兵种田?
“这……”
朱慈焕朝着陛下看了一眼。
“这个办法,似乎于我朝赐赏士兵军业田相像。”
他的话声一落,朱明忠例摇头说道。
“完全不同,我朝赏的是田,而吕公子所说的是田与民,这无主之田可赏,可这民,又如何赏赐?”
在朱明忠的心里,实际上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几乎可以断定吕安为什么会来找秦王,完全是因为南洋的农庄之中,可没有什么农夫,都是奴隶!当然,这也是当地的特点,那里很多地方实际上仍然处到半原始半封建社会,这也使得那里的自由民少,奴隶多。
“黄公子,可知道在南洋各国皆行奴隶,荷兰人于巴达维亚种植园中,奴隶不下数万人,甚至还利用当地的“盗人制”,大量贩卖奴隶,而在三宝垄,奴隶也不下数万,南洋各素丹国更是掠奴贩奴,并皆以此为业,在马打蓝,更是将所有异教百姓,全部掠为奴隶,以供其役使。”
解释着南洋与国内的不同时,吕安又特意强调道。
“况且,将土民分属于士大夫和士兵,如此,更有利于大王施以教化,不出数载,他们必定会改从汉礼、言汉语,数代之后,自然可以化夷为夏。黄公子以为可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