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地里没活,几个长工都回乡了,家里现在没有。”
李明和边说,边将朱伦圻带至正房边,指着右侧的一间房说。
“这是我的书房,我们就在这里说话吧!”
书房!
一个出身行伍的人,居然有书房!
进入书房后,朱伦圻就看到书房左边墙壁边摆着一长条书架,上面整齐地放着百余册书籍。比起王府的书房来,他的书大概不及百分之一。
除了想象中的兵书、地理以及农事等实学书籍之外,朱伦圻还意外的看到了四书十三经,而且都有反复翻阅的模样,而与之相比颇为唐突的是墙上挂着的火铳,
面对这书房里的书以及墙上的火铳,沉吟良久,朱伦圻心里想到。
“看来,这关外军伍之家,确实有其不同之处。”
他回过头来问道。
“听说像李队长,这样的勋士之家的子弟,要进学校读书是吗?这学校与社学又有何不同?”
“学校其实与社学相比,倒也没有什么区别,这关外不比关内,村落少,人丁稀各家子弟先在家自学,十岁后入学校读书,寄宿于学校内,与普通的社学相比,这些学校偏重兵事,毕竟,将来他们总是在服役的,这是为臣子的本份,我等受陛下封赏授田,自然应该为我大明守土。”
朱伦圻看到李明和提及此事时,神情非常平静,按照《大明军律》,军人入役三年后,如无战事就可以退役,但是退役后,直到其子嗣入役前,都是在乡军人,需要随时响应征召。
授兵以田,领田之家,世代为兵。
这一点看似与高皇帝没什么区别,可实际上区别却大了。现在大明并没有军户,所有的兵户,不过只是一个说辞,他们只需要于军中服役三至五年,然后退役为在乡军人,而作为服役和在乡侯命的回报,他们得到一块只能传给长子的军业田。
就是这块军业田区别着兵户与普通百姓——他们的长子在接受军业田的代价同样是服役三年,直到其子再次入役,才从在乡名册中除名。
如此往复循环,大明得到的是千百万世代服役的兵卒。看起来与军户没有区别,可是从军业田的分赏继承,再到从军考核等等,都有极为繁琐的规定。也使得大明无需为兵源发愁,而且可以通过层层选拔得到优质兵源。
“所以,保命的家什,总是要多学一些。”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
朱伦圻点头之余,指着书架上的书说道。
“不过李队长,家里放这么多书,必定是希望将来领公子能够考取军校吧。”
对于普通的军人世家来说,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通过考取军校成为军官。
“书总是要多读一些的。”
李明和回答道。
“无论是将来能不能成为军官,多读些书,总是没错的。将来,无论干什么,总离不开这些,作为军人,也要识字,只有识字,读书,才能明辨是非,才知道军人应该担负什么样的责任。”
与部队中的很多人不同,李明和过去曾读过书,自然不需要像军中的弟兄那样在军中学识字,这也是他和其它人的不同之处。甚至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成为大队长。
朱伦圻看着李明和说道。
“你说得对,过去我大明的军人,往往就是因为不识字,不能明是非,才使得军中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就是见利忘义之徒。孤也不绕圈子了,开门见山说吧,这次孤之所以来这,就是想次敦请你出山,随孤一同去封国,你曾在于军中多年,也曾深入蛮地,自然知道如何镇蛮抚夷,怎么样,李队长,可愿意出山助我?”
然后他的话声一扬,指着书架上的书说道。
“李队长,即便是令公子读书数载,考取军校时,也要经过一番苦功才有可能,可若是李队长愿助本王,他日队长必定为周国勋臣,虽不能为王侯,但却可为君士,与国同休,又何需为后人忧心?”
朱伦圻倒也直接,一上来就是直接诱之与利,他甚至都没有拿出见面礼,而是换了另一个见面礼。诱惑,有时候,可以换另外一种诱惑,其实所谓的诱惑非常简单,无非就是财色功名利禄。
“只要李队长愿意助本王,本王便以府卫指挥使一职相侯,不知李队长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