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今个咱可是回去晚了,若是再晚些话,指不定非得若太皇太后责罚不可!”
心里依然盘算着那盾车的玄烨笑说道。
“你的这两个朋友很有意思,你要多亲近亲近他们,我大清正是用人之时,即便是那个李大明,瞧着也是个能派上用场的,而且人也厚道。那个王化行,看来是个有些本事的。”
皇上这么说,明珠连忙回道。
“是,这王化行虽说是意欲考武举,可平常也是手不释卷,若是能加以任用,想来必可为朝廷立功。不过,他总归是汉人。”
玄烨点头说道。
“确实如此,汉人……总归还是不可信啊,不过他的那个法子倒是可以试一试!”
因为那些汉人的先后投降明朝,所以现在朝中的旗人都觉得汉人压根就不可信,自然也就谈不上重用。片刻后,玄烨又问道。
“你和王化行熟悉吗?”
明珠便将自己时常住于布庄的事讲给玄烨听,当然也会提及两人往日里谈过的事情,而对于其说的话,玄烨全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听明珠说到王化行曾经提过安稳军心的事情时,便停住脚步问道。
“你是说,他有办法安稳八旗军心?”
皇上的发问,让明珠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的法,现在军心纷乱,无非就是因为旗丁家眷为蒙人劫掠,发卖于汉人为奴为婢,他的法子,无非就是劫掠女子发于旗丁为奴为婢而已,若是如此,军心确实也能稳定。”
“劫掠女子……”
玄烨点了点头,然后又把摇摇头说道。
“今日绝非往日,若是我等劫掠汉人女子,非但会激变陕西汉人,更会惹得明朝激愤,如此绝非上策。”
“他说的不是汉人。”
明珠看着皇上,然后说道。
“陕西虽是中原地,可却也绝非只有汉人,河湟一带亦有色目数十万,若是能掠其女子为奴为婢,旗丁人心想来亦能渐渐平稳。且其非汉人,其生死明人自然不问,亦无需担心陕西汉人激变……”
听着明珠的话,玄烨先是点了点头,一副想说什么,最后却又垂首不语。见皇上没有说话,明珠便继续说道。
“所以,奴才以为,王化行虽说有些才华,可却也不堪大用,单就此策来说,虽看似能安稳军心,可却仍有不足,不说其它,就是那河湟女子不过区区十余万,又岂能尽配旗人……”
“军心不稳,士气不振,我大清又谈何中兴?”
打断明珠的话,玄烨朝着远处看了一眼,随后便又岔开了话题,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些事情不是他能过问的,更不是他能决定的。毕竟先前的“下不为例”,其实已经告诉他,至少在他亲政之前,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决定的。
“皇上,其实,现如今这气数还是在我大清的,你瞧,这永历一死,明朝就陷入纷乱之中,若是再有权臣篡位的话,那明朝必定陷入内讧,烽烟四起时,自然也就无力西顾,我大清若是能于西北有十年时间生聚、休养生息,十年后,奴才们必定还是能随皇上一同入关的……”
觉察到皇上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明珠连忙转移了话题,他这么一说,玄烨立即笑说道。
“但愿吧,”
随后他们君臣二人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宫门口的时候,玄烨微服出访前带的扈从们就守在那里,他们正在门外头等得,见他们回来,一个个都是笑逐颜开的,拥着玄烨上了轿子。奶妈孙氏忙把一件貂裘给玄烨披上,生怕冻着他,并且责骂起来明珠来。
“你这奴才,胆子可够大的!出去这么长时间,万一冻着万岁爷了,看到时候太皇太后可不得扒了你的皮!”
知道皇上对孙氏极为尊敬的明珠连忙躬着身,只是陪着笑,却不言语。听着明珠被这么训斥,玄烨却有点过意不去,连忙说道。
“是朕不想回来,和明珠没关系。”
皇上这么一说,孙氏这才止住话。
瞧着那边的轿子,玄烨摇头说道。
“这都到宫门了,朕想自己走走。”
其实他之所以不想坐轿,是因为这“宫”太小了一些,根本就不需要坐轿子,非但不便不说,而且更让人触景伤情,毕竟,这里远不能和紫禁城相比。
见皇上要自己走,孙氏连忙于一旁劝说道。
“万岁爷,还是算了吧!天已经这么晚了,这天寒地冻的,风刮在脸上和刀子似的,若着了凉,太皇太后那边怪罪下来,可都是奴才的干系。”
孙氏这么一说,即便是有些不愿,但玄烨还是笑着点头,乘舆进了宫,而苏麻喇姑早就等在里面了,一见到皇上的舆驾来了,立即欢喜的迎了上去,然后对皇上悄声说道。
“皇上,大喜事,方才几位辅政对太皇太后上奏说,那明朝的李贼要篡位了,现在尽是一片劝进之声,这明朝定是内乱不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