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朱应升的口中,刘清泰自然是一副劳苦功高,这当然不仅仅只是为公,同样也是为私,那刘清泰在派人来京城时,同样派人到他府上加以打点,五千两江淮银行的本票,这手笔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他为其开脱一二。
千里做官为吃穿,朱应升深知这一道理,自然也没不会拒绝这五千两银子,他从来不是清官,也不屑于做清官,清官不一定能办好事,但是贪官未必全都办坏事。
“调兵,怎么调?”
心烦意乱的李子渊恨声说道。
“现在大名府已经让他姓朱的给夺了过去,他以为孤不知道他的主意吗?什么事事为公,他姓朱的根本就是一肚子坏水,他是忠臣,他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大奸臣!”
来回的渡着子,李子渊愤恨不平的嚷道。
“他把兵往大名府一调,若是孤把楚军主力调往河南,到时候,他只需要从大名往西一攻,到那时,孤这边这是首尾难顾,他是去沈阳了,可是山海关那里还有他的一万多精锐,他随时都能从海路增兵过去,万一他再从那里来个直捣黄龙,孤如何应对?非但是尽为他人做嫁衣,甚至就连孤的脑袋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朱明忠不过刚一出兵大名,李子渊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想法,想着朱明忠的奸诈,他更是恼羞成怒的嚷吼道。
“世人皆言他朱明忠是大明的忠臣,可他就是今日之曹操,他挟天子于海外,他为自保,而不愿北伐,他现在更是千方百计陷孤于当前困境之中,此等贼子,若是不杀,大明又焉能中兴!”
在大王抱怨的时候,朱升应并没有说话,他理智的选择了沉默,他知道现在大王有满腹的不满要发泄。
“他姓朱的是忠臣?”
李子渊冷笑一声。
“这可真是笑话,若他是忠臣,为何现在还不请皇上回京,他不过就是装出一副忠臣的模样,我敢说,将来第一个杀皇上自立的,肯定是他!”
将来第一个杀皇上自立的肯定是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这句话传到朱应升与许云程两人的耳中时,只让他们两人的脸色无不是猛然一变,他们两人都本能的想法的另一句话——“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尔”。
因为柳如是的轻蔑,而本身就是满腹不满的李子渊看到两人的这副模样,立即冷笑道。
“你们怎么了?难道你们当真以为这大明还能回得去吗?他朱由榔除了投了个好胎,还有什么?张苍水,手下不过只有那么点人马,还不够本王塞牙缝的,若是本王愿意,即便是现在登基为帝,他人又能奈我何!”
与他人的劝进不同,恼羞成怒的李子渊,这时根本就没有掩饰他的想法,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尔!
孤手中有兵,焉能不能为帝?
“大王!”
朱应升急声说道。
“大王定是气急了方才说此话,这话……”
“这话暂时还不能说!”
许云程也于一旁跟着劝阻道。
“大王肯定是气急了才会如此失言。”
劝说之余,许云程又急忙补救道。
“大王,您不就是心急粮草吗?这粮草有何虑之有,湖广熟而天下足,再令武昌送来几十万石粮食便是了。”
“正是,大王,经运河把粮食运来,至多只要一个半月,若是走海路,还能更快一些。”
朱应升也于一旁把话往粮食上引,这些话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
两人的劝阻,让原本恼羞成怒的李子渊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见两人都不再提及此事,已经冷静下来的他也跟着说道。
“嗯,这,这亦无不可,武昌存粮不下百万石,若是运来京城,足够大军食用,只是……”
李子渊的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担心的说道。
“目下淮王尽发江北之船以便北伐,若是江北船只不足,那这粮食又该如何运发?”
冷静下来的李子渊,甚至都没有去说什么“淮王若是不许军粮过境”,而是主动的为江北找了借口,他话里的意思,许云程与朱应升两人又怎能不明白,两人立即于一旁说道。
“大王无须顾虑,那淮王只是征发海船,并未征发河船,江北河船大抵皆是民有,重赏之下,其又怎么可能不为我运粮,若是淮王拒绝,到时候,我等正好将此事昭之天下,到那时,天下人自然会辨忠奸……”
辨了忠奸又能如何?
李子渊心里冷笑着,那眉头却越皱越紧。
“先派人试探一下,探探淮王那边的口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