谥号,在这个时代,是对一个人的盖棺论定,谥号不仅具有特定的涵义,而且具有特定的等次。而“文”字的谥号中,又以“文正”最为难得;只能出自特旨,不能由群臣擅议;毕竟,这是人臣的极致。郑成功虽说是再造大明,可是他并非是文官,而是武将,所以他的谥号是“忠武”,而文正与忠武又是文臣武将谥号的最高等级。像再造大唐的郭子仪,就是谥号“忠武”,岳飞,同样也是谥号“忠武”(先武穆后改为忠武),诸葛亮,同样也是忠武。
尽管对郑成功恨之入骨,但在福临看来,这个“忠武”倒也符合和郑成功的功绩,而在言语中也顺着大明官方的称谓“朱忠武公”,因为郑成功是赐国姓,称其为“朱忠武公”,自然再正常不过。
“桂王失一臂膀啊!”
博尔济吉特点头说道,不过她的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她知道,郑成功的死,也许并没有改变什么。
“那,咱们还走吗?”
尽管心知郑成功的死,并没有改变什么,但是博尔济吉特还是想从儿子这里得到答案,也许、万一不用走了呢?
“皇额娘……”
面对额娘的问题,福临脸上的笑容谈去了,好一会,他才说道。
“非走不可了!”
吐出这句话后,福临又说道。
“而且还得快。”
还得快?
福临的回答,让博尔济吉特一愣,她随后问道。
“这是为什么?”
郑成功死了,为什么还要快走?
“皇额娘,现在郑成功突然染疾而亡,那郑经不过只有二十岁,其麾下骄兵悍将众多是否服其军命不说,就是李子渊、朱明忠等人,又是何态度尚不可知,可大家都觉得,他们得到这个消息后,肯定会立即发兵京师……”
在福临解释着明军很快就会进攻京师之后,博尔济吉特略点了下头,然后问道。
“哎,当年入关的时候,哀家就寻思着,不定总是要走的,只是该怎么走,朝廷定下主意了吗?”
博尔济吉特并没有问题皇上是否定下主意,而是问到“朝廷”,她之所以会这么问,正是因为对福临的不信任,对儿子的了解使得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儿子作事最好冲动,要是他自作主张的话,那么这件事多半是办不成的。
就像当年派达素南下一样,若是能再等上两个月,待达素集结左翼的数万大军,再加上京营的几万人,十五六万大军南下,又岂会让朱明忠拾个便宜。当然,这些话,博尔济吉特不能说,毕竟,皇上是她的儿子。
“已经定下了!”
神色黯淡下来的福临叹了口气。
“大臣们都觉得,这满洲肯定是回不去的,即便是回去,现在满洲土地早已经荒废十几年,即便是回去了,几十万旗人也是衣食无着,即便是夺回了盛京,到时候也是无粮可食,所以,大臣们建议,往西走!”
“往西走?”
诧异的看着福临,博尔济吉特的目光中尽是不解。
“对,往西,只有望西,才能避开明贼的数十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南下经河南入陕西,另一路出京城往张恒方向出关,入蒙地,然后再入陕西会师,待到陕西会师后,再出兵西域……”
听着儿子的解释,博尔济吉特并没有说话,对于身为蒙古人的她来说,这样的“迁移”她并不陌生,最后她甚至还略微点头赞同道。
“若是如此,也不知为上策,当年成吉思汗,就是先平西域,然后得西域的骏马、强兵,才最终入主中原的,”
说着从祖辈口中传下来的成吉思汗的故事,博尔济吉特又后又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恐怕也只能如此了!这兵分两路,到时候,怎么走?”
尽管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兵分两路,但博尔济吉特知道,大臣们既然这么决定,肯定是有他们的用意,那些大臣们比她了解时局。
“皇额娘,您和朕领其中的一路,然后鳌拜领一路兵,北路军除了五万京营之外,还有旗下各家包衣随行拱卫,如此即京营妇孺的安危倒也无虑!”
把包衣编入大军,是宁完我的建议,那些个包衣既然奴才,在旗人的眼中同样也是他们自己人,现在用包衣保护主子,自然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而且对于大清国来说,既然已经要出关了。现在大清国最要紧的是人,那些个包衣虽说只是旗下的奴才,可相比于寻常的汉人,毕竟是可靠的,把他们带出关,将来也好继续伺候主子。而且也能够为大清国提供兵源,只要有了兵,大清国早晚有一天还能够再次崛起。指不定再过几年,大清国就还能再次入主中原!
“嗯,奴才报效主子,倒也是在理。”
对于宁完我的这个建议,博尔济吉特立倒是极为赞同,奴才也有能派上用场的时候。说完这句话后,示意福临继续说下去。
“另一路,是十五万人,以汉军旗、蒙八旗还有绿营兵为主,他们一路南下,若是一切顺利,他们至少有一多半人能顺利入潼关……”
福临的言外之意,倒是再清楚不过,就是那十五万不仅仅用为吸引明军注意,好让这边顺利离开京师的。同样也是大清国的另一个保障。
毕竟这次出关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样兵分两路,至少可以避免全盘皆输。
“嗯,这么倒也妥当。”
略一沉吟,博尔济吉特问道。
“还有一件事……”
看着眼前的儿子,博尔济吉特神情严肃地说道。
“既然要兵分两路,肯定是要多一个保障,既然如此,有一件事儿,你还真的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