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约翰韦克尼松的气数算是到尽头了。解决掉约翰韦克尼松并不算是很难,唯一现在感到手掌心里棘手的是——尤金。
这个十六岁的天才小提琴家,实在是太不按理出牌了。音乐协会的老头子们老太太们都已经把这个男孩形容成了和梵高一样的疯子差不多,就只差将对方关进疯人院子里。只是,人们对于尤金的疯狂热爱,同疯子也差不多。这使得他们没有办法说把全世界所有人都和尤金一块关进疯人院。
尤金和约翰韦肯尼松之间的关系,以前,真没有怎么听说这两人有勾肩搭背的嫌疑。两人的关系貌似一般般,在于尤金压根就没有几个朋友在身边。然而经过昨天的观察来看,这两人均莫名其妙地和那个叫李薇薇的女孩有着让人看着印象很深刻的关系。
如果李薇薇坚持让约翰韦克尼松出席新年音乐会,继而影响到尤金的决定。要知道尤金一句话出来,现在协会里几乎没有一个人敢真的去阻止尤金不出来表演。
市政厅委托第三方机构做的民调显示,维也纳市民们如今对维也纳音乐的期望全部寄托在了这个十六岁的男孩身上。新年音乐会上,如果尤金不出来表演,他们这群掌控协会的老头子绝对走到街上都会被市民们的唾沫喷死。
坐在饭桌旁边的傅太太和董世豪父女俩大气不敢出,只看眼前斯特伦不知道怎么回事,脸色沉着就是不说话,他们几个是否怎么得罪眼前这个维也纳音乐大师他们自己都一头雾水。
斯特伦从自己兜进去的思维拔出来时,抬头看见眼前这三个人的表情。同样一个国家的人,来维也纳的李薇薇就没有眼前这三人喜欢巴结维也纳的表情。真是稀奇了。不是同一个国家的人吗?
“你说的什么?”斯特伦稍显粗鲁的口气问刚才说话的傅太太。
傅太太脸上一阵惊慌,想着难道她刚才提的条件并不足以打动眼前的这个人。那这个人,真是比她想的狮子大开口更大开口。
“怎么,你刚才没有对着我说话吗?”斯特伦有些不耐烦地催问,做出了看腕上手表的动作。
傅太太不得给自己强打了一针强心剂,道:“我们想赞助贵方举世闻名的新年音乐会。”
“可你要知道,这是市政厅举办的,属于公益活动,不接受商业赞助。”
“可以改变一下不是吗?既然是公益活动,我们赞助的钱可以变成公益资金,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一箭双雕。”
“问题是你要把广告牌挂在哪里?你认为一个高雅的给人享受音乐的音乐厅挂着你们卖鱼卖螃蟹的广告牌,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斯特伦露出了一副高高的鄙视姿态。也就只有傅太太这种不懂得欣赏音乐只知道金钱的庸俗妇人,会想着用广告牌来侮辱维也纳的音乐了。
傅太太笑一笑。她确实不懂音乐。音乐有什么好?不就几个明星在舞台上唱唱唱圈钱。和她挂个广告牌卖螃蟹有什么区别吗?要说古代,戏子的身份远比卖螃蟹的生意人低呢,是最低等的。是这些外国人不懂!
现代科学研究说音乐可以陶冶情操什么的是素养很高的东西,她傅太太就一个呸字。没钱的话,谁做音乐,不得喝西北风等死。
没她这个卖螃蟹的,音乐家照样得饿死吃不上美食。
不过话说回来,老头子得糊弄的,这样她的螃蟹广告牌才能挂上去,借助维也纳享誉全球的名气让她的螃蟹卖到全世界去。
傅太太忍了忍脾气,继续劝说着对方:“现场不可以挂广告牌的话,不是可以在电视转播里插播吗?”
现在信息发达了,维也纳音乐会也借助了新的传播方式创造一些收益和制造全球影响力,表现在从前几年开始,是允许电视台进入进行直播和转播。
“关于广告的问题,要由你们和当地电视台自己谈。”斯特伦道。
“有关这个问题,我请教过了有关电视台部门,他们说,独家冠名权这些,是由斯特伦先生您们决定的。”
斯特伦听说对方已经做过一番调查,再有傅太太见缝插针从桌子底下给他的行贿暗示,因此再没有开口急于反驳。他似乎开始认真考虑起了怎么把傅太太卖螃蟹的广告挂在新年音乐会的转播画面上,同时装作什么都没有同意了的样子望向坐在对面的董世豪父女,问:“他们两人又是来做什么的?”
“我介绍一下。”傅太太道,“这是我投资的一家音乐公司的经理以及他的女儿。他女儿现在是我们国内刚跻身一线的著名影星。”
“拍电影的?”斯特伦冲旁边的傅太太挑下眉头,“你该带她去好莱坞,而不是到我们维也纳。”
“呵呵。”傅太太两声笑,“斯特伦先生,您说这话真好笑。谁不知道,好莱坞也得听你们维也纳的。”
斯特伦被这么一奉承,哼的一声,作为维也纳人是这样想没有错,但是:“我们维也纳不拍电影。”
“茜茜公主不是你们维也纳的吗?”
“那也不是我们拍的。难道你想让她出演茜茜公主?”
董冰玉赶紧低下头,要让她出演茜茜公主?这个,她真没有想过。总不能让她戴着外国人的假发演茜茜公主吧。
傅太太果然对于这些音乐影视知识一塌糊涂,茜茜公主其实和维也纳关系也不大,人家虽然曾经是奥地利皇帝的老婆,但是没有对维也纳的音乐做出什么贡献,只是和皇帝的风流浪漫事情传为佳话。但是,傅太太就有这个本事,错了就错了,她是个卖螃蟹的,不懂这些很正常,也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怎么把这个螃蟹生意和这些看起来不相干的结合在一起。这对傅太太来说,却是早已练就了一手不得了的谈判功夫。
“斯特伦先生,貌似你没有听明白我的话。”傅太太笑道,“你们维也纳不打算拍纪录片吗?”
纪录片?斯特伦眼睛一眨:“我们曾经有拍过。”
“那肯定没有拍好,我听都没有听过。”
傅太太这话,让斯特伦有些气,想你这个粗俗的女人没有听过很正常好吗!都能把维也纳和茜茜公主串烧起来的女人有什么好说的。
“你想怎样,直说吧!”斯特伦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上的白色绣花台布。
傅太太老样子,信心满满地笑了一笑:“以外国人的视野来拍你们维也纳,不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