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意,把那盒子金裸子都倒出来,这才发现盒子底下还有一个暗格,打开之后里头到没金子了,却有一沓纸,上面写着字儿,还加盖着红印。
前些日子我是跟孙嫣梦学认字儿来着,可认的也就是自己的名字,还有她的名字,别的就没了,而且,经过上次和她……哪还有心思去学字儿啊,看见白纸我就想起那莹白的身子,发着亮光,香喷喷、甜滋滋的……
“这些书上写的是啥?”我拿着那些纸问。
灵花接过去,一张张地分好,说:“这些可不是书,这些是银票。”
“银票?”
“对,银子多了拿着不方便,就到固定的字号兑换成银票,少爷,这些是一百两一张的,这些是五百两一张的,少爷记好,可别弄混了。”灵花把分好的银票折好了递给我。
我捏在手里,厚实的很,一百两的大概得有五十张,而五百两的则有二十张。
好家伙,这些都是银钱?那我手里除了那些金裸子之外,就又多了一万五千两的银票?
算清了钱书,我没有多少欣喜,拿着银票的手就觉得发烫,烫得我就想把这些给扔出去。
灵花看出了我的心思,便替我把银钱都放好,说:“少爷也别太在意,这些是夫人的心意,是给少爷用来打赏人的,晚上奴婢多赶出几个荷包出来,分开装了,少爷只管给荷包出去,别的都不用管。”
“这老些银子……就算是闵大叔,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呀,我这……”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我扯住灵花的手问:“灵花,你们……你们不会是把我卖了吧?”
“哎呦,少爷,您怎么会这么想呀?”
“咋不能这么想?老癞子以前跟我说过,那些没钱的人家过不下去了,就把长得好看的闺女儿子卖到红颜馆儿里去,得了一笔银钱回家过日子,灵花,你们可不能把我卖到红颜馆儿里,那里是做皮肉生意的,我这肉不好吃,没人愿意吃的……”
“少爷可别乱想。”灵花收拾妥当了,把盒子扣好放了起来:“咱们孙府那是正经的人家,可不跟那些个腌臜地方有牵扯,少爷这话,奴婢只当没听见,以后可别再说了。”
“灵花……”
“拿银钱打赏人,是大户人家里惯用的手法儿,之前孙明来传话,少爷不也拿了一两银子出来?”
“那是一两,可这些……”
“一两也好,一万两也好,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就只在于人。”灵花拉着我的手往内室走,一边给我换了常服,一边说:“明天来的人是从京上过来的,少爷只看府上的重视程度,就该知道这人身份要比孙明高多了,孙明那样的,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若是少爷只打赏了一两银子出去,您说,人家能乐意吗?”
我小声嘀咕:“一两银子不是银子呀?”
“当然是银子,可人家在京上可不缺您这一两银子,人家眼里瞧的,手里过的,那可都是金山银山,随便一件儿扔出去都能换个万八千的,少爷您说,您那一两银子,还是银子吗?”
我不说话了,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
换了衣裳,灵花就回自己屋里去做针线了,她得给我缝制几个荷包出来,不然那么多金裸子我要都揣在身上也揣不下。
到了晚上,我就躺在床上看这床幔子发呆,一直到了月头高挂了富娃才回来,一回来就把鞋踢开,倒在外头床板子上呼呼大睡。
我心里正闷着呢,就走出去,还没靠进他身前就闻到了一股子酒味儿。
好小子,跟我说去找他娘了,咋又出去喝酒去了?
我上去踹了他一脚,道:“富娃,你那银子给你娘了没?”
“给了。”富娃坐起来,脸上红扑扑的,估计是喝了酒的缘故。
我又踹了他一脚,给他踹地上去了,富娃晃悠悠爬起来,瞪着我道:“干啥?”
“你说干啥?你小子好的没学会,倒学会张嘴说慌儿了,我问你,你那钱真给你娘了?”
“我……”
“你再编?”我冷哼一声,坐在床板子上翘着二郎腿:“先前我分你的银子得有十几两吧?你都给你娘了?你娘手里的钱恨不得都花你身上,她会跟你要钱?”
听我这么说,富娃也不辩解,就只闷着头不说话,也不说给没给,也没说花哪儿了。
我又说:“你这是打哪儿回来的?一身的酒气,大老远都能闻见。”
“就从园子里回来的,碰见孙明了,就喝了两口。”
“园子里?你又去找晴雪了?你那钱也是给晴雪花了吧?又是头花又是胭脂的,人家明摆着是看不上你,你咋就还往上凑呢?富娃,你傻不傻?”
“谁特么敢说我傻?!”
富娃突然大吼一声,抓着我的衣裳领子就把我拎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