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三个字，从墨云琛的嘴巴里说出来，让步轻尘浑身一震。

从来没有说过对不起的墨云琛，竟然给他道歉。

可是步轻尘并不买账，"你以为一个对不起就能弥补对合欢的上海了吗？墨云琛，我告诉你，现在即便是你死上一万字，你也弥补不了对她的伤害了。"

步轻尘说着，对墨云琛的小腿狠狠一踢。

墨云琛的身体便直直的跪在了地上，"砰！"

膝盖剧烈撞击地面的声音。

墨云琛的眉头微微蹙起，明明疼的像是骨头碎裂般，他却一生都没有吭。

沈牧想要上前拉开两个人，却被墨云琛制止了。"沈牧，让他打。"

沈牧要疯了，"墨……"

"让他打！"墨云琛斩钉截铁的吼道。

沈牧站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砖头求步轻尘，"轻尘，墨刚输了血，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他死有余辜！"步轻尘向来清冷的脸上，透着前所未有的寒。

墨云琛从地上站起来，步轻尘对着他的小腹又补上一脚，墨云琛的双腿狠狠的扎在地面上，让身体绷直，膝盖疼的厉害，可是他还是保持站立的姿势，迎接步轻尘一拳又一拳。

墨云琛一直都不肯还手，步轻尘到最后还是心软了，别开头，眼睛里神情淡漠，"她在里面，还没有醒。"

"谢谢。"墨云琛越过他的身边，颀长的背影依旧冷萧。

墨云琛推开病房的门，陆合欢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额头上贴着纱布，唇色苍白，他费力的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陆合欢的手臂上还打着点滴，一滴一滴，似乎怎么也滴不完。

大掌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冷。

墨云琛把自己的双手搓热，放到她的手背上，凉了就再搓一次，这样反反复复了几次，陆合欢的手才稍微有了一点温度。

陆合欢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墨云琛看着她憔悴的小脸，心疼的无以复加。

蓦地，他起身，大步离开病房。

步轻尘见墨云琛从里面出来，语气冰冷，"怎么，墨先生在里面待的太愧疚，想逃？"

"看好她。"墨云琛丢出三个字，没有任何解释，大步离开。

沈牧叹气，"轻尘，你有没有发现，你和墨其实骨子里是很像的，你们好像就是一个人，只不过墨是黑夜的那个魔鬼，而你是白天的那个太阳。轻尘，我有时候觉得陆合欢很可怜，她跟你们两个任何在一起，其实都不会得到幸福。她要的爱情是平等的，而墨给她的禁锢太多，你给她的压力太大。"

步轻尘透过病房的玻璃，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女人，声音透着悲伤。"我是不会放手的。"

"同样的，墨也不会。"沈牧提醒道。

"所以，我跟墨云琛最后只能活一个。"步轻尘转过身，脸上染着大片大片的冷意。

沈牧微微一怔，他仿佛看见了另一个墨云琛。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病床上的人儿陡然转醒，陆合欢挪动了下身体，却发现从腰部以下都没有任何的知觉，她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努力的撑着双手坐起来，满眼的惊恐。

门外的步轻尘走了进来。

陆合欢如获救星般的看着步轻尘，眼睛里蓄满泪水，"轻尘，我的腿不能动了，怎么办，我的腿不能动了。"

她的神情悲伤，声音里带着哭腔，步轻尘大步上前，抓住她不断拍打双腿的两只手，"没事的没事的，你刚刚打了麻药，所以下半身会暂时失去知觉。"

"真的？"陆合欢半信半疑的看着步轻尘。

步轻尘对她浅浅笑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陆合欢这才安静下来。

步轻尘望着陆合欢，她的脸色很差，粉唇上还有微微的干裂，"现在除了腿不能动以外，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告诉我。"

陆合欢摇了摇头，眉头皱起来，"我的头有点晕。"

"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养一养就好了，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步轻尘松开手，拿过杯子，倒了一杯水，吹凉了才递给她。

陆合欢双手捧着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水，眼眸不断的飘向窗外。

"不用看了，他走了。"步轻尘的语气有些冷。

"嗯？"陆合欢刚刚一直在想墨云琛，根本没有听到步轻尘跟她说了什么。

"墨云琛来过了，又走了。"步轻尘开口说道。

"噢。"陆合欢的心有些疼，她以为一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一定是墨云琛。

"合欢，墨云琛不值得你爱。"步轻尘表情严肃。

"放心吧，我说过一周后会离开，就一定会离开的。"陆合欢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还剩下五天。"步轻尘提醒她。

"五天了？"陆合欢看着窗外，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