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夫人送给——您的,千万得收下,她让您以后真的去找她聊天呢!”
红衣丫鬟硬塞给阿圆的,是一枚银红色的拜帖,和一包各色丝线、一打绣布、一套大小不一的绣箍儿、一把绣剪,很完整的一套绣娘装备。
“您去我们府上时,给门房这张帖子看看,就能给您通报给夫人了。”
这确实是真的要阿圆去登府拜访的,不是虚招子假客气。
那这礼物,就收下好了,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呢,总能还回去这人情。
阿圆就此结下了异世里第一个“闺蜜好友”。
“承光,咱那村子,真的叫迷糊阵?”阿圆还在纠结这个名字的问题。
“你竟然不知道?”白老大咧着大嘴笑了,提一提背上的重物,边走边解释:“你别小看咱们村子,老辈子人传下来的,说咱那儿是孙膑智斗庞涓的古战场呢。你还没进过村子,里面的不少老房子还保留着原样,全村的道路都是斜的曲的,由东西并列的两大块分成前后两街,中间折—个大弯,整个是牛梭子形。房屋是随街道走向而建的,斜度不一样,定向也不一样,一条街的两旁都称堂屋,就是北屋,却正好差了一个大角,就跟迷宫一般。外来人进了咱村,立马迷糊,老辈人就说:‘进了**阵,状元也难认;东西南北中,到处是胡同;好像把磨推,老路转到黑’。”
想不到,自家那村子还有这种说法,阿圆大感兴趣:“那岂不是说,咱村里没人敢来偷东西?”
进个普通的小贼,就算得了手,恐怕都要跑不出去吧?
白老大挠挠后脑勺:“还真是哩,外来的货郎都不肯进村卖货,怕转迷糊了,嘿嘿——”。
只可惜自己的家倒是搬出村子了,离得那么远,单门独户,自然也瞧不出什么阵法的奥妙。
阿圆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无限憧憬起村子里的迷宫布局来。
不过,貌似前世里也有迷糊阵的传说,就在山东聊城一带,跟三国时的诸葛亮还能扯上关系,与这个世界的“迷糊阵”,是一码事吗?
“承光,我们现在哪个省份——嗯——县城?”
自己媳妇连这个都不知道,白老大的豹眼都要笑眯了:“朱阳县啊,还分啥省份?咱县里可好,平平整整的田地,不像祁阳县,净是山疙瘩,虽然跟咱们挨得近,比咱县里可是穷多了!”
朱阳县?祁阳县?阿圆脑子里一团浆糊,她不是重生到一个真实的王朝了吗?怎么越看越不像了呢?
“那——京城在哪儿?仁宗皇帝——姓啥?”
“京城?就在祁阳县北边啊,原来叫燕都,皇帝自然是姓宋的,要不,能叫宋国?”
阿圆眼睛瞪的不比白老大的豹眼小,努力的分辨道:“承光你好好想想,京城是汴梁对不对?皇帝是国号为宋,其实姓赵——”。
白老大伸了手去摸阿圆的额头,不热啊!怎么就迷糊起来了?
“咱开国的皇帝可不得了,二十几岁就带兵打仗,开疆扩土西到沙漠,北到冰川,南到天涯海角,东到大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姓宋,就是姓宋——”。
白老大这般骄傲的手舞足蹈比划着,由不得阿圆不相信。
自己,到底也还是被丢到一个架空的时代来了,勉强熟悉的,也只不过就是片甲鳞毛。
或者,历史就从宋朝的开国皇帝开始了转变,书上写过的宋朝国疆可算不上辽阔,难不成,那个姓宋的皇帝,就是穿越的先贤?
那为什么却没有发明出玻璃、电器等等先进的东西?妇人的高髻还在沿袭唐朝的模式,贫瘠的乡村也还照样贫瘠着?
“太祖皇帝最喜欢开疆扩土,每每御驾亲征,打的周围的小国都不敢骚扰,还是从仁宗开始,不那么爱打仗了。”白老大叹息,那语气,说不清是艳羡打仗呢,还是忧虑。
人都有专攻,就像阿圆,读书成绩一般般,大学都没考上,在美容院里却混的如鱼得水,美容、艾灸、拔罐、按摩足疗等等一系列服务技能一学就会,还做得不亦乐乎,丝毫不觉得侍候别人有多丢份儿。
那个穿越的前辈,一定是爱极了军事战略,才义无反顾的征伐了一世,对于别的生存用品,反倒是忽略了吧?
阿圆愣神儿的功夫,白老大谈拢了一辆牛车,就是迷糊阵村子里的同乡,五文钱,带阿圆一个人,并货物。
“我这样的身板,蜷在车里坐着,反倒憋屈,媳妇儿你别怕,我脚程快,准能跟你一块儿到家。”
其实,还是舍不得多花五文钱吧?
同样会过日子,舍不得在镇子上吃饭的庄稼人,陆续也都赶了回来,除了还有事情没办利索的,谁也不肯多花费不是?
牛车移动起来,阿圆很庆幸,没有见到白家奶奶那尊大佛,和说话尖酸的那几个妇人,可能她们是另外雇的旁的牛车。<be=《田园秀色》]</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