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声,他无声无息地死去,再没看下去。
紧接着,他被拖出了水晶球,身上的衣服被扒光了,不一会儿,穿着他衣服的小凯,侧着肩膀挤啊挤,挤兑进了水晶球。
而那水晶球不过波纹一颤,待他进去后,没有任何破损之处。
至于那具被扒光的尸体渐渐尘土化,风一吹,连根体毛都没留下。
唯有那水晶球里多了个没事就挠挠屁股的白乌鸦士兵,屁颠屁颠地深入敌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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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
苑夫人脸色苍白,抖着手蹲在角落,等着丈夫来救,天行和九歌护着她已换了好几个地方,但都没离开这广大的地下室,尉迟府地下有好几层,有放菜的,放杂物的,存酒的,还有几处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总之就是和白乌鸦的巡逻卫队打着游击战。
时间已过去很久了,但并没有等来苑夫人所说的援兵,这苑夫人也是的,胆子忒小,身体也弱,转换了几个地方,人就有些不行了,天行作为医生肯定要顾着她的,但他脾气不好,便怨怼地说她骗人,救他们的人是不是来不了。
这话一提,苑夫人就有些歇斯底里了,差点闹出大动静,引来白乌鸦的人。
九歌看她那副样子,觉得她心里怕是也开始动摇了,便对天行道:“你在这照顾她,我一个人出去看看。”
“不行,要是撞上白乌鸦的人怎么办,你也受伤了,给我呆在这。”
“都等了那么许久了,真要有人来,也该到了。”
“或许被什么耽搁了。还有我们的人也肯定再想办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苑夫人她……”这位夫人看样子怕是快支撑不住了。
“有我在,她死不了。”天行手上还捏着针筒,几分钟前刚给苑夫人扎过一针。
苑夫人一直哆哆嗦嗦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默念着丈夫的名字,她是坚信丈夫会来救她的,可迟迟无人来,她又开始担心是不是丈夫已经遭遇不测了,她本就是个软弱的性子,这个节骨眼又害怕,又紧张,精神压力太大,便开始神神叨叨了。
天行觉得这么下去这位夫人十有八九会因为压力负荷太大崩溃了,这人一崩溃就会不管不顾,要是发疯了,他和九歌的行踪就会暴露,他摸摸自己的口袋,眼神一凛,趁苑夫人不注意又给她来了一针,苑夫人先是一颤,然后软绵绵倒下,竟不省人事了。
九歌惊道:“你杀了她?”
“哪能啊!”天行将用过的针管回收了,“镇定剂。她清醒反而不好。”
听到是镇定剂,九歌松了一口气,他刚才真怕天行把人给安乐死了,“你好歹也提前和我打声招呼啊。”
“呵呵,就你这性子,我怕说了你不同意,还不如先斩后奏。”
听闻,九歌也不好说什么了,匍匐到一个弯角处,看外头的动静。突然就有人来了,他忙回头给天行打手势。
天行收到后,立刻见苑夫人拖走,藏进一处杂物后头。
九歌也翻身爬到了天花板上,掀开一处板子,躲进了通风管。
听脚步声,来人有七八个,打头的那人说道:“你们一会儿都给我小心些,我那辆摩托车是限量版的,碰花了一点油漆,我要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是是是,二少爷,您放心,一定小心。”
躲起来的九歌和长柠双双凝眉,总觉得那人的声音有点熟悉。
声音由远而近,人已到了跟前了。
带头的有两个,一个自然是尉迟晞辰,另一个是自殷伯离开后上任的尉迟府管家,姓陈。
陈伯是沈运梅一手提拔上来的,自然是心腹,见尉迟晞辰一副跋扈的样子,面上看不出,心里却是十分不屑。
尉迟晞辰可不管他那点心思,趁着人往地下室跑,不露痕迹的到处看。
九歌和天行又不知道他在找人,自然不会下去找麻烦,不过看几个人都拿着推车,像是搬重物,脑里立刻有了法子。
到了一处仓库前,陈伯将门打开,说道:“少爷,之前送来的摩托车就放在这里了。”
“有谁碰过吗?”
“没,绝对没碰过。”
“嗯!”尉迟晞辰跨进门去,说是摩托车,但因为是订制款的,都是拆解了送过来的,喜欢飙车的人,都喜欢自己组装摩托车,不管是摩托车,还是汽车,都一样,算是圈子里的一种文化。
尉迟晞辰也不另外,作为尉迟府的二少爷,他赚钱不行,花钱却很厉害,且全花在玩乐上头了。
以前是架子鼓,电吉他,后来是车,比如发动机啊,悬挂啊,轮胎等,琳琅满目塞了一个仓库,尉迟清河在这方面没管过他,大约也知道他就是个不长进的,只要不作奸犯科就成,其他都随他了。
尉迟晞辰也真没作奸犯科过,但是违法乱纪的事常有,都是闯红灯,超速,晚上高架飙车这类罚钱再拘留几日的小错误,还吊销过一次驾驶执照,别的就没什么了。
所以啊,尉迟清河基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会儿他进了仓库,打开几个箱子,看着他的摩托车零件,一边兴奋地摸啊摸,就是不走人。
陈伯问道:“少爷,不走吗?”
“等一会儿,让我数数零件对不对,上回送货的时候就缺了几个,不知道补没补,本来昨天送来的时候我要看的,偏夫人要过寿不许我添乱。我就没亲自签收。你先站到外头去,别碍我眼,让我好好看看。”
“您慢慢看,慢慢看!”陈伯只觉得他事多,脸色就有些不耐烦了。
尉迟晞辰看到后,直接将他推出去,关上仓库门,“不耐烦就给我滚,别在这狗眼看人低。”
这意思太明显了,陈伯的脸便有些白。
门关上后,尉迟晞辰没了先前的怒色,看了一下手上的屏幕,这是苑仁和给的,上头的红点就在这附近。
正上方?
他抬头!
哗啦一声,九歌突然就落了下来,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尉迟晞辰扯了扯唇,莞尔道:“你们这帮人怎么都喜欢用刀子胁迫人啊。”
听闻,九歌只觉得他太冷静了,正是多事之秋,他这么冲下来胁迫他,他不仅不害怕,说话的口气还那么揶揄……不对啊!
“喂,我先问你,苑夫人在哪?”
“你怎么知道苑夫人在这?”说话的是天行,他正在天花板上戒备着,而他身后躺着的正是苑夫人,手镯上的信号一闪一闪。
尉迟晞辰的嘴角又弯了弯,这人还真是好找,自己送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