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从不认为自己错了。
“你既然都猜到了,那么也不用我解释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给我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二十八区以南边和东边的各十二区,也就是临近卫海的二十四个区。”
这片区域正好是以十一区为中心的地区,面积正好是世界三分之一的。
尉迟清河愣住了,他以为他想逼他退位,登上总统的宝座,而不是……
他不明白了,这算什么!?
他蹙起眉头问道:“你要做什么?”
“与你无关!”
“你……不想当总统吗?”
尉迟明辰从小的目标就是总统的宝座,这也是他自小灌输给他的,一次一次的告诉他,他会是下一任的世界总统,成为站在世界顶端的男人。
但是夜辰,他从没有给他过这样的期望,甚至暗示过无数次,他没有那个机会,趁早死了那份心,虽然没有明说,但他那么聪明,早该知道了,却在成长的岁月中,发挥着他的军事和政治才干,联盟是他压制的,而对他父亲十分忠心的老一派,有一半是支持夜辰的,尽管后来,在他的威逼利诱,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让他们倒戈支持明辰,但阮家,寒家,颜家,却巍然不动,依旧支持着夜辰。
这三家在世界政治的舞台上是不可或缺的,从初代总统开始,就与尉迟家一路同行,一路风雨,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背叛之心,他也知道这三家绝不会动摇初心,很难说服他们,只能等明辰蓄满了能够反击的实力后,一举歼灭,他若想坐稳总统的宝座,那么这三家人不能不除。
不能为己所用的人,就不再是忠臣良相,而是祸害。
他以为夜辰走到今天这一步,最想做的应该是清除所有的障碍,而不是仅仅要获取三分之一的世界版图。
他不懂,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等不到他的回答,夜辰挑了挑眉毛,“你不愿意给?”
“我只是想知道理由,这么做和你的理想不背道而驰吗?”
“哈哈哈……我的理想,你也会知道我的理想吗?”
他无话可说,这个儿子在想什么,他从没想要了解,又怎么会真正知道。
顾卿晚听到这里,按耐不住了,她算是开窍了,知道夜辰这是反叛了,怪不得会带一群来历不明的人闯进来,她内心慌然,却又有些窃喜。
如果夜辰这时候篡位登上了总统,那她就是总统的母亲,她还需要看尉迟清河的眼色过活吗?还有沈运梅这个狐狸精,没了尉迟清河的保护,她和儿子就什么也不是了。
这个时候她绝对支持儿子,但儿子要的却不是总统之位,而是二十三区往南和北的区域,要它做什么,那片区域也就二十三区是医疗中心,发达些,旁边的区域却不富庶,甚至还有部分就是乡下,人烟稀少,和总统的大位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夜辰,你可别那么傻,二十三区那……”
“你闭嘴!”夜辰扭头喝道。
顾卿晚显得很委屈,“我是为了你的好啊。”
“你的好,对我未必是好。”
“可是顾家不在那几个区啊。”
顾家根基在一区,产业遍布的区域也是一区以东,较为富庶的地方。
他哼道:“和顾家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那可是你外祖家,真有什么事,他们能帮到你。我知道你父亲寒了你的心,可你别忘了,你是嫡子,尉迟家的所有都是你的,听妈的话,别犯傻,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但有些时候……”
“我说了,和顾家无关,也和你无关,你要是听不懂,我再说最后一遍,拿到我要的东西后,我便不再姓尉迟,也不姓顾,与你,与顾家,与尉迟家再没有瓜葛,日后相见,我是我,你们是你们,你依旧是第一夫人,总统的妻子,当然了,换总统了,你也就不是什么第一夫人了。”
顾卿晚愣在了当场,好久之后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尖叫:“你连我都不要了!”
“你刚明白过来吗。”
“不,不会的,夜辰,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我是你生的,但我该还的也还了,顾家如果不是有我监督着,你以为还有现在这样的光景,就凭你那败家子的哥哥和他生的小畜生吗?”
顾卿晚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气颤抖,“那是你的外祖家……”
“从现在开始就不是我的外祖家了。好了,你可以闭嘴了,如果再说一个字,九歌……”
九歌站了出来,一脸凶神恶煞。
顾卿晚明白到他不是在开玩笑,整个人都乱了。
尉迟清河反应了过来,“你是打算分裂世府,独立吗?”
“对!”
他喝道:“你怕是疯了!”
“我没疯,这本就是我想要做的,给与不给一句话。”
“你知道这个世界废了多大的劲儿才统一的吗,你却打算在这样和平平等的时期分裂它?你以为会有人响应你吗?”
“和平?平等?统一?真的和平吗,世府和联盟暗地里较真的事,你会不知道?统一不过是个美好的修饰词。你信吗?每一代的尉迟家所做的都是尽可能的平等对待,爷爷死后,这样的平等对待就被打破了,对,就是从你开始的,为了拉拢那些个政治官宦,你放弃了曾经的信条,医生的孩子将来一定会是医生,银行家的孩子未来也会是银行家,同样的,政治家的孩子,长大了就是不用念书也能踏进政治领域,做个一官半职。这就是你所谓的和平,统一,平等!?哈哈,不过是你自己意淫罢了,联盟不死,哪来的统一,这样的平等,不过表面现象。自欺欺人罢了。你看不到,是你眼瞎!”
“你……”尉迟清河被气得说不出话了,费了好大力气喘了一口气道:“所以,你想三分天下,自立为王!?你和庄严博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然后压制剩下一半的世府?”
“对!”
一个对字,让尉迟清河从脚底凉到了牙缝。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告诉过他,要报复,就要报复得更彻底一些,先别急着杀光敌人,要让他们饱受被欺辱的滋味,而这个他不待见的小儿子正在这么做。
他在报复,用最欺辱他和明辰的方式。
总统,世界总统,有世界才有总统,但当天下三分的时候,他和庄严博是一国的,两面夹击残余的世府。
那时候的世府成了什么了!?
成了他俩可以随意愚弄的地界。
不,他不允许他这么做。
哐啷一声,餐厅的偏门冲出了尉迟明辰的人,将夜辰和夜家人团团围住。
夜辰安静地坐在轮椅上,那么的淡定,仿佛是知道他会这么做似的,只是看着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