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一面“文”字大旗,耀眼飞舞。
是文聘!
他奉苏哲的密令,趁着张辽出城,陈留空虚之际,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陈留。
“苏哲他竟然派兵袭了陈留!?”
看到这一幕的张辽,骇然失色,眼前的打击令他精神遭受重创,一瞬间竟是失了分寸。
就在他震惊之时,城门打开,文聘已率领着袭城的大军,狂杀了出来。
张辽没有时间犹豫,赶紧拨马转身,带着他惊恐失措的士卒,试图从其他方向出逃。
为时已晚。
四面八方杀声震天,数不清的苏军士卒围裹上来,将他逃跑的路线统统堵住。
震惊的张辽环扫四周,却见目之所及,到处都是苏军的身影,他竟已被困在了绝境之中,无路可逃。
“莫非,当真是天要亡我张辽不成?”张辽仰天长叹,何等的落寞悲凉。
事已至此,他已知绝无生路,只能握紧战刀,做好了血战一场,战死在乱军中的准备。
这时,四面八方围过来的苏军,却并没有发动围杀,一双双血腥的眼睛,只是如注视着困兽一般注视着他。
苏军围阵再次如浪而开,苏哲缓缓的进入围阵。
他勒定战马,马鞭一指张辽,冷笑道:“张文远,大丈夫要言而有信,你说好了要归降我苏哲,却为何要食言呢。”
张辽语塞,无言以对,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惭愧。
他那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又岂能瞒过苏哲锐利如锋的眼睛。
苏哲觉察到,张辽的意志已然动摇。
这时,张辽却深吸一口气,屏弃了那一闪而过的惭愧,战刀一横,毅然道:“苏子明,你料事如神,我张辽输的心服口服,想取我性命,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张辽那气势,看似是想要决死一战。
不过,苏哲却从他的刚决之中,听出了几分动摇的意味。
他的语气中已不敢一丝敌意,甚至还直接称赞苏哲料事如神,而且还没有直呼他的姓名。
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张辽已经萌生了降意,只是还需要一个台阶下而已。
苏哲眼眸转了几转,忽然间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张辽眉头一皱,喝道:“苏子明,要战便战,有何可笑!
笑声嘎然而止。
苏哲讽刺的目光盯着他,冷哼道:“张文远,当年丁原可是你的主公,吕布杀了丁原,你不为主报仇雪恨也就罢了,如今还要为吕布战死,你当真就不怕,将来史书之上,留下一个不忠不义,再加上愚蠢的骂名吗?”
张辽身形陡然一震,没想到苏哲提及丁原旧事,正好戳中了他的痛处。
要知当年他跟吕布只是同僚,后来吕布仗着其威势,诛杀丁原,强行夺取并州军的控制权,他也是迫于形势,才不得不改奉吕布为主。
如果让张辽来选择,当年他若知道吕布会杀丁原,他无论如何也要出手阻止。
毕竟,丁原对他还是有提携之恩的。
一时间,被戳中痛处的张辽,沉默不语,神色中的悔意更浓。
苏哲接着又道:“当年你在丁原麾下,也算是一员重将,被丁原倚重,你看看你跟随了吕布之后,吕布听过你几次建议,你在吕布的眼中,又是什么地位?”
张辽心头又是一震,这一次,他戳中的不光是张辽的痛点,更是他深藏于内心的怨恨。
“他说的没错,当年我在丁原麾下,好歹是仅次于吕布,可自跟随吕布后,我的地位反倒连宋宪之流都不如……”张辽眉头皱起,神情中流露出了不满。
苏哲看得出来,张辽对吕布的不满,已被他钩了出来,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再添一把火。
当下苏哲便冷冷道:“许县失利,吕布一路溃逃,却留你率两千残兵守陈留,自己弃城而逃,眼下他中了我的伏击,更是大败而逃,彻底的不管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张辽打了一个冷战,依旧是无话可说。
“你不想回答,那我就替你来回答。”苏哲一声冷哼,大声道:“因为了吕布眼中,除了他自己之外,谁都可以牺牲,你张辽在他眼中,也不过是随时可以牺牲的一枚弃子而已。”
张辽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暗暗咬牙:“吕布啊吕布,我张辽对你也算尽忠职守,没想到你从到头尾,都不把我张辽的生死当回事,我张辽若为你战死,岂非让天下人笑话我愚蠢!”
眼见张辽已深深动摇,苏哲便不再废话,当即道:“张文远,吕布有勇无谋,薄情寡义,你为他战死没有任何意义,何不归顺于我苏哲,助我成就大业,我必定叫你绽放光芒,荣华富贵,青史留名,你想要的一切都不在话下。”
终于,他再一次抛出了橄榄枝。
这番话出口,他眼中已涌起杀机。
这也是他对张辽的最后通牒,如果张辽还不识时务,哪怕他有通天的才华,苏哲也必会杀他。
张辽沉吟不事,眼神变化不定,思绪翻滚如潮。
纠结许久后,张辽蓦然抬起头,眼神之中,已再无半分犹豫。
“罢了,吕布,是你负我张辽在先,我只负你在后,你我之间扯平了……”
一声长叹后,张辽滚鞍下马,拜倒在了苏哲跟前,拱手慨道:“罪将张辽,愿归顺于大将军,为大将军赴汤蹈火,再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