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国蜂腰猿臂,身材颀长有力,那诺大的木盆,在一般人手里也有几分重量,却是对他不算什么。他单手抓着盆沿,稍用力就把木盆提到了院子里,而后又从厨房里拿了水瓢水桶,从缸里打水满桶到进大盆,一直到大半满为止。这是考虑到一会要往里面放天麻,水太满了,就要溢出来,也是不便!从小做惯了活计,这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常识,哪怕有些年没回来,这基本的常识还没什么粗疏的地方。
打好了水,厨房里沈根深也把热水烧开了,他把装天麻的背篓放在水盆边上,搬个凳子让文娟做着慢慢的往里放天麻,做这些细心活计,他则进厨房舀开水出来烫鸡褪鸡毛,麻利的处理着。
里面沈根深压住火,搭把手把剩下的热水起到盆里留着一会儿炖鸡用,锅子又洗了一遍,然后切了写葱姜,连着把烧火时打好皮的土豆滚刀切块,寻了温水泡发的蘑菇翻翻身子继续浸泡,闲不住的做了些准备工作。
沈卫国把鸡收拾出来剁好,文娟也放完天麻在盆里浸泡,就洗干净手进厨房接过公公的忙活做下面的炒炖活计,等公公把锅烧热后,她先把鸡身上收拾出来的鸡油炼炼成油炸,撇出来多余的油放在碗里留着后面炒菜用,她手下不停的把葱姜放锅里爆出香味,放鸡入锅大火翻炒至鸡皮花黄,有了浓郁的香味,才添热水放八角大火炖。
山林里养出来的野鸡,纯天然无污染的香味稍微一收拾就满屋飘香溢出来院子里随风飘到隔壁沈保国院子里,顿时间让闻到味道的王翠兰脸瞬间拉了下来,小声地呸了一口,不甘心的向着沈保国挑拨抱怨道:“你把人家当兄弟,人家吃香的喝辣的,杀鸡吃肉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你这做弟弟的一大家子,我们也计算了,俩孩子可也馋着呢!”
不过,王翠兰到底也只敢抱怨抱怨,昨个儿被文娟说得医药费吓回来的她吗,却是没勇气再登隔壁的门,可是怕被逮着了让文娟气不顺,他们家就要掏钱。人家没找他们要,他们当家一得知他爹腿有指望去看,就像捧着家当送过去,更别说那边要是开口,还不倾家荡产全赔进去,她才没那么傻,让那精明透了的女人占便宜呢!老大有钱,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到不了她手里,也被惦记她这点儿家底。
“说什么的,像什么话,你过年少吃肉了!”沈保国把眼睛一瞪,顿时让王翠兰噤若寒蝉,这娘们就是欠收拾,嘴上没把门,不瞅着些把娃子都要带坏了,年前年后的,他哥他爹哪点儿亏待他们家了,又是贴补肉,又是贴补布的,俩孩子都养得重了两斤,脸眼看着就圆润了。
他爹的看腿肯定是需要好好养身子的,他哥有本事打了野味贴补他爹,这女人心潮眼热什么!以他爹他哥还有嫂子的性情,什么时候亏待了俩孩子,厚道的让他都觉得自己脸皮厚,这女人还敢拿孩子献弦子(挑事借口的意思!)三天不收拾就像上房揭瓦!
这娘们,还想怎么着?“嫌我没本事,你就滚回娘家去!”俩孩子下午玩累了,这会儿睡着了,他到底把声音压低了些。他虽然不打女人,但是人高马大的身量放在那里,脸一黑,倒有些凶相,还是很能吓住王翠兰的,顿时让她把所有的嘀咕都压在心里,不敢再多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