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都说了自己是来找手机,那他肯定是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也了解一二了,手机是肯定要取回来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凌晨的风干燥的刮在脸上犹如刀割,生疼。
寂静沉睡的夜,梁慕天在天台的围栏边缘停住脚步,他的裤脚碰到了盆栽的泥土,他似乎没发现,又或者他从来不在意这些东西,齐肩的零散长发飘在风里,只比许诺高出一个头的背影苍老的像是三十有几的沧桑男人。
元旦节的张灯结彩的欢庆仍是没过,别墅外的小路上依稀还能看见些红色碎落的鞭炮小纸张,积雪还没融化完,飞一吹,红色小纸片想飞,挣扎了几下,又被湿润的水泥路拽回地上。
许诺抱紧双臂,看向别墅外,不卑不亢道,“手机在你手里吧。”
“是。”
猝不及防的,梁慕天就从绿色迷彩服大衣里掏出黑色手机,递给许诺。
许诺有些惊讶,好奇看向他的脸,没伸出手去接。
这么爽快就把手机拿出来,难道要说的话在后面?
否则他为什么大半夜出现在走廊里,悄然无声的接近许诺,还要在鲜少有人来的天台上给她?
梁慕天的肤色不必梁慕宸的白,是一种经过风吹日晒洗礼的黄色皮肤,下巴的胡渣似是故意留的,弧形,修剪的更给他是饱经沧桑的大叔形象加了一分。
“你不要。”他下巴动了动,胡子也一起跳跃,语气仍是让许诺十分不舒服的拖沓语气。
不是他肯定许诺不要手机,而是他懒得问,倒有点傻子般的自言自语。
许诺受不了,她拿过手机,攥在手里,刺骨的凉风冻得她一哆嗦。
“谢谢你。”
“不用。”梁慕天的视线盯着许诺拿回手机的手,无神的眸子在她无名指处出现些波动,随即便挥发在杂乱的长发里。
“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许诺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仔细盯着梁慕天,等待着他的反应。
他又是点头,目光透射在许诺身后,不远处的红色光点上。
那人点了烟,倚在墙边,目光锐利的看着梁慕天的举动,良久,他挤出一个字,“恩。”
“天冷,你早点睡。”
许诺客套了一句,随即转身往天台楼梯口。
至于梁慕天对自己偷听他们母子谈话的事,许诺自然没傻到去问,可是她心里又犯嘀咕。
这是在玩欲擒故纵吗?
等到哪天他们母子真正和梁慕宸闹掰的时候,再把许诺偷听的事情拿出来说?
许诺想不明白,绞尽脑计还是对今夜梁慕天的举动十分疑惑。
忽然,许诺似乎又感受到了,白天在走廊里装作和佣人谈话时的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目光,她心紧了紧,将冻得通红的两手塞进口袋里,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然后,蒙着头想事情的她就在楼梯口拐角处撞上了一副坚挺的胸膛。
许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张了张嘴,看着梁慕宸在黑暗中被一点红光点亮的深邃容颜,他冷着的脸,让许诺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来,白天的事并不好意思说出口。
如果不是听到有关梁慕宸的事,她也不会失了分寸跑去偷听。
可能是怕沈子媚酝酿什么加害梁慕宸的计划吧,可现在的情况分明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手机。”许诺干脆把手机掏出来给梁慕宸。
梁慕宸冷峻将烟头丢到身边的垃圾桶里,再转头是淡漠的神情,他目光越过许诺,意味深长的看着站在高处俯视着他们的梁慕天。
眼神交汇,梁慕宸自信成熟的运筹帷幄和梁慕天不受任何打扰 的懒散阴郁。
兄弟俩暗中过了招,却没有输赢。
“嘭。”
梁慕宸拿过手机,随手丢在垃圾桶里,小小的声响回荡在无声的夜里。
他搂过许诺,带她下楼。
“手机……”她想说点什么,又被梁慕宸浑身散发的冷彻气息给憋回去了。
二人回到卧室,仍是一句话都没有,梁慕宸把许诺揽在怀里。
一夜,谁都没有睡好。
早起仍是被那气势如虹的鞭炮声给吵醒的,A市遇上个什么节日都要庆祝个三天三夜的习俗,着实让许诺头疼。
开车一路上都得必着走,指不定哪家图吉利就在大马路中央点了根炮仗。
今天公司恢复正常上班,梁慕宸一早就去了,许诺起的晚了一些,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梁家大宅去公司。
一路提心吊胆的开到公司,还没下车就接到张秘书的电话。
“小姐,股票突然在半小时内跌的厉害,有点不正常,可能是有人背后动手脚。”
“我马上到办公室,让安迪准备好资料。”许诺加快脚步,上了总裁专用电梯。
开年第一天竟然就遇到这种事情,着实让许诺心里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