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就听赵太尉说道:“你回去之后告诉忽必烈大汗,蒙古做什么都是蒙古人的选择,是蒙古人的事情。我们大宋做什么,是我们大宋的事情。非得把这两边给纠缠在一起,不过是混肴视听。这又是何必呢?”
大元使者从来没遇到过赵嘉仁这种油盐不进的家伙,他再次板着脸说道:“赵太尉这是要开战么?”
就在很多人都以为赵嘉仁要大怒,没想到赵太尉心平气和的答道:“大宋和大元两国一衣带水,既然已经签署了滑县和议,咱们按照和议上所讲的做就好。”
‘一衣带水’21世纪用来形容友好邻国,而这个词最初的出处和友好没丝毫关系。
那时是南朝末年,陈国在长江以南,隋文帝杨坚住在长江以北。那时候,隋文帝杨坚正在进行统一全国的战争,由于江水浩浩荡荡,杨坚的军队不能过河到江南,因此无法攻打陈国。但是,隋文帝并不因此感到气馁,他望着江南,果断地说:“我是老百姓的父母,难道能因为有一条像衣带一样的江水,就阻挡我不去解救他们吗?”因此,杨坚下令造船,最后消灭了陈国,统一了全国。赵太尉用这个词的时候,内心并不含好意。
“那协议只约定休兵三年。”大元使者提醒赵嘉仁。以前蒙古也和许多国家有过协议,那些国家无一例外的都希望与蒙古的和平能到天荒地老,大宋是唯一一个只约定三年和平的国家。所以大元使者觉得赵嘉仁是不是忘记了议和期限只有三年。
赵嘉仁打量着使者,他也没想到蒙古人竟然也会期待和平,他笑道:“上次停战,约定了三年,一年之后就撕破了协议。这次的三年先能过完再说。来人,送客。”
话说到这里就已经没有再废话的必要,大宋太尉赵嘉仁根本不畏惧战争,也并不以战争为威胁的态度给大元使者留下的无比强烈的印象。他向赵太尉行了个礼,然后跟随皇城警卫离开。离开金殿的时候,大元使者开始考虑,方才他若是直接空手扑上去,有没有机会击杀赵嘉仁。如果能除掉赵嘉仁,让杨太后这样的人当政,那可就太好啦!
赵嘉仁并没有类似的想法。此时最大的对手乃是杨太后,让这么一个蠢货继续对朝政发表意见是非常不负责任的态度。赵嘉仁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搞出郑伯克段于鄢的把戏。对杨太后这么搞就是刻舟求剑自讨苦吃。堂堂正正的解决蠢货,才能如《出师表》所讲,恢弘志士之气。
又向前走了几步,赵太尉站到两排大臣中间,朗声说道:“杨太后德行太薄,行事又是以一己之私,完全以卑躬屈膝讨好大元的姿态。当然,我个人并不以这个去责怪杨太后,赵氏南渡这一百多年来唱的就是废池乔木犹厌言兵,主和派屡屡得势。其间虽然也有主战派掌权的时候,主战派们不谈如何招募军队,不谈如何训练军队,不谈战争对国家的影响。他们只求战果,只求个人的升迁与派系利益。所以屡屡战败,不得民心,这也是活该呢!”
干部出身的官员对赵太尉的理由并不在意,他们都等着赵太尉下命令。基于他们的利益,剥夺杨太后参政权乃是结果,大家先把结果干了再说。
其他官员对赵太尉打击主和派很能理解,却没想到赵太尉对于主战派也如此多尖酸刻薄的批判。熊裳与其他官员一样暂时不吭声,他心里面盘算着当赵太尉要剥夺杨太后参政权的时候,要不要表示支持。不支持和反对绝非同样的事情,而且臣子剥夺太后的权力,这在大宋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太后当朝是垂帘听政,以前的时候只有宰相在官家成年之后强令太后撤帘,还真没听说过臣子直接剥夺太后权力的故事。当然,赵家先祖赵匡胤倒是干过一次让柴家的太后撤帘的事情,撤帘之后连太后带柴家小官家一起滚蛋。
就在熊裳思前想后之时,就听司马考慨然说道:“当今官家乃是太祖后裔,当今太尉也是太祖后裔。虽然当今官家乃是理宗孙子,度宗儿子,然而众所周知理宗得国不正。乃是奸臣史弥远得知宁宗的太子对他不满,所以矫诏推理宗上位!所以……”
终于来了啊!熊裳是进士,听了这么一个开头,就知道司马考接下来想说啥。如果熊裳的立场与司马考一样的话,他要说的与司马考是完全相同的。
理宗得国不正,度宗大大无能,之后的临安总投降,大宋的太皇太后、太后、小官家,他们并没有传位给现在的小官家。这个小官家是沿途之上自封的。真正拯救大宋的乃是赵嘉仁赵太尉。赵太尉不仅夺回临安,更夺回东京汴梁与西京洛阳,赵氏的皇陵也是被赵太尉夺回的。
“……于公于私,于家于国,赵太尉德行才力天下无双!杨太后德行微薄,官家为杨太后养大,不堪重任。”司马考早就把这番劝进的话想过好多次,此时讲出来,更是铿锵有力,“于此非常之时,赵太尉作天子,大宋有救,中华有救!望太尉顺天意民心,继承大统。保大宋亿兆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