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我不是很想知道贵圈的□□癖好。”楚明扶了扶额头,方才的头痛终于慢慢地淡去了大半,他一撑地站起了身,“低调处理是怎么处理?还有……照这么说樱樱也是半神吗?!”
叶小姐:“低调处理的方法是你们找到他并把他引到荒山野岭,我来收拾。在这之前我不收回你的记忆,但你敢对外人说会遭雷劈。”
楚明心说我又不是没遭过。
叶小姐眯眼:“我的好闺蜜亲自从神界直劈的那种,把你神格和人身一起劈成粉。”
楚明:“……”
“至于谷樱樱是否也是半神这个问题。”叶小姐说着吁了口气,“她还真是,而且现在正站在堕魔和死亡的交叉口上。”
大熙朝,杭京,宫中。
谷樱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做着一个无比漫长的梦。梦里,她还是七八岁的年纪,生活在地处偏远郡县的家乡,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
因为父亲做官,她那时的朋友也多是家底殷实的千金小姐。女孩子们聚在一起玩得久了,慢慢的就跟亲姐妹似的了。
其中有一个叫虞渺的,比她大六岁,是在她十岁那年定亲嫁人的,一年后死于难产。
但梦里七八岁的她,已然知道了这件事。她梦见自己跟虞渺说,如果你不愿意嫁,就不嫁!
说这话的时候,一股强烈的炫耀感和征服欲在她心头猛蹿。
然后,她听见虞渺跟她说:“我不想嫁,我想好好活着。”
这句话犹如一颗火心溅在一捧干枯的稻草上,刹那间令谷樱樱决心大振。
她冲出了自己的房门,又冲出了家门。睡梦中只有七八岁的她,好像以很清楚十几年后的自己获得了怎样的能量。
并且,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体验这种能量带来的快感。
她梦到自己穿过熟悉的街巷,找到了虞渺未来的夫君的家,在那个男孩子面前,伸出了手。
一只花瓶倏然向她飞过来,她又操纵着花瓶向那男孩砸去。
“天啊!!!”延和殿寝殿里乱成一团,屏风、衣柜在谷樱樱做梦的比划中轰然倒地,宫人们惊叫着不知道怎么办好。
“快按住她!按住她!”年长的宫女匆忙指挥着,几个年轻的宦官硬着头皮走向床榻,目光递来递去,谁都不敢第一个上前。
梦境中,谷樱樱突然感觉一只手按到了胳膊上,一回头,看到虞渺未来的夫君抓着自己,面无表情。
巨大的能量令她信心倍增,她不做多想,一把反抓过去奋力一扭,“咔吧”脆响中,听到惨叫震荡耳膜:“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那毫无防备的宦官面色煞白,额上汗珠滚落,喊声惊得周围一片死寂。
两股叫声在谷樱樱的梦境中交叠,一瞬间,将她沉浸在梦中的情绪抽离了两分。
她感觉身子一沉,倏然转醒。眼睛不自觉地一睁,又旋即就能闭上再度入睡,但一缕清晰的好奇让她想弄明白耳边的惨叫到底因何而起。
谷樱樱勉强又抬了抬眼皮,下一秒,她被自己所看到的画面惊住。
那宦官的胳膊还被她拧着,因为疼痛,他整个身子看上去都有些扭曲。谷樱樱触电一般地立刻放开他,那宦官战栗不止地回过头,惊恐地望着她,一个字都说不出。
然而谷樱樱还要比他更惊恐些,她不敢想象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满殿用看怪物的目光看她的人。她张惶地坐起身,迅速地缩进床角,紧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然后,一连串的疑问在她脑海里荡开。
——她为什么会在延和殿……她什么时候回的大熙?或者,她……她去过未来吗?
楚明呢?楚明又到哪儿去了?他说过他喜欢她,他想把她留下,现在她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一切都只是她在做梦?
脑海里混沌一片,谷樱樱一时间什么都想不明白,就像置身在一片迷雾浓厚的山林中,找不到离开的方向。
“怎么回事!”一声沉喝灌入耳中,谷樱樱抬头看去,皇帝疾步走来。
沈临走到榻边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一下子就皱了眉头:“谁欺负她了!”
周遭一群宫人噤若寒蝉,离得最近的几个扑通就跪了。
皇帝坐到床边,伸手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话语变得温柔:“樱樱,怎么样了?可有什么不舒服?”
话音未落,面前虚弱的少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楚明呢!”她的崩溃好像因为皇帝的出现一下子被推到了极致,绝望而无助地抓着他问,“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楚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