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门口,看着这间丝毫没有回忆的房间,笑了笑,锁上门走了出去。
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她看着来来往往成双成对的人,似乎在向世界展示着他们的幸福,这种幸福在她看来很刺眼,而更刺眼的是那些一家三口,父慈子孝,温暖在三人之间蔓延。她闭上了眼,摇了摇头,再睁开眼,眼里已将全然看不到那些温暖的人事物了。
她走着走着,看见街边烂尾的房屋,想了想做下了决定。她走进烂尾楼,看着惨败的楼梯,慢慢的爬上了顶楼。
她站在顶楼,望着万家灯火,突然很想家,但是家又在哪里呢。那个出租屋可不是家,家呢,怎么会没了呢。
她的葬礼会有谁来呢,有没有可能有人会流下珍珠呢,要是真有,那岂不是白死了!想了想她又嘲笑自己,都到这步田地了,还奢望这些,明知道什么都没有了,还再做梦!
其实是会有的,有的,只不过她的眼和心已经蒙上可黑纱,她已然看不见别人流的诚实的眼泪,
在这座废弃的高楼下没有人会注意到一具摔成肉酱的尸体。
人死前据说回忆会像走马灯一样,呈现在眼前,她却不是,如果把回忆呈现在她眼前,那么她连最后一刻享受飞翔的乐趣都会消失殆尽,她会恨不得快些落地。她想的是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再也不用听那些往她心上扎刀子的话了,终于再也,再也看不见,初生的太阳,浑圆的满月了。
落地的一瞬间,她想终于自由了。
“阎王,这魂魄收么?此人按照命盘不应该如此,但身以死,怎能不如地府。”
“交给我吧,上天自有安排。”
一个月后,才有人发现,幸好是冬天,尸体虽有些血肉模糊但尚能看,通过基因对比,找到了家属。家属认领完尸体,火花,然后下葬。
那张纸上写着:
生从水中来,死在水中去。
此生憾事多,以死来解脱。
不想再轮回,尝尽世间苦。
莫因我而伤,一切乃天意。
生为浮萍,终生游荡,注定无根。
入土为安,非我所愿。愿随大海,游遍世界。
出租屋迎来一个人,收拾了一些东西,就离开了,没有人看到这张纸,她也没有海葬,而入了土。生前不能做主,死后亦不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