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夫妻两个起初谁也没开口,还是崔八,想到今日老的不对劲,轻咳一声,道娘子,阿婆似是有心事。”
真不容易,这你也了?
萧南心里默默吐槽,脸上却扯出一抹笑,点头道嗯,我觉得阿婆今儿跟往日有些不同。郎君,你觉得阿婆是为何事所扰?”
崔八沉吟片刻,缓声道昨天我与六哥、七哥一起招待来客,期间,六哥和七哥都曾经找我单独……”
说到这里,崔八有些难为情的扭头看了萧南一眼,欲言又止,“听两位兄长的意思,他们都想——”
萧南‘咦’了一声,脱口而出,“六伯、七伯也找你了?”
也?
崔八听出了问题,追问道难不成,也有人来寻娘子?”
萧南点头,想了想,斟酌着说大嫂,三嫂,大姑母还有隔壁都找过我,听她们话里的意思,好像对咱们的辰光院很感兴趣。”
崔八长长的叹口气,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崔家是世家门阀,家私丰厚,他从来没有因那些阿堵之物烦恼过,更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家兄长会找他谈论房产问题。
而且崔八弱冠后,依着崔家的惯例,家主会拨给他几份产业,不是分家,只是让他知晓些庶务,明白生计艰辛。当然,也有‘孩子大了,需要交际’的原因,总不能让堂堂崔家玉郎因囊中羞涩而无法请友人吃酒、举办宴集吧。
但,四月初七过后,老和老都没有提及此事,就连阿娘,哦不,应该是大伯母也似忘了这一遭,并没有帮他争取。
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让崔八真实感受到了‘何为过继’,也让他看清了事实:从今以后,他不再是阿耶阿娘的,只是个隔房的侄子。
萧南也附和的叹了口气,疑惑的问崔八,“郎君,咱们是晚辈,又早就过继给了阿婆,辰光院如何安置,也轮不到咱们做主吧?无不少字几位兄长和嫂嫂这般做,到底为了呢?”
崔八心,好问题,我也想。
萧南见崔八不应声,又语带猜度的说,“郎君,他们是不是觉得崔家由阿婆做主,而咱们又是阿婆的孙儿孙媳,想让咱们在阿婆跟前——”
其实,萧南还想到了更深层的原因,估计大家伙都猜到了合浦院对辰光院的企图,偏合浦院的少又是个品级高的郡主。纵观崔家上下,唯一能跟南平的只有萧南,萧南又是辰光院的主人,两人的较量不可避免。
众人再适时的加点儿油、添把火,让原本的小火苗变成轰天大火……
萧南冷笑,她甚至已经猜到了这群人的想法,无非就是想赶在萧南彻底搬离荣康堂之前,撺掇萧南狠狠的下一下南平的郡主威风,这样,即便萧南离开了,南平也不敢在荣康堂摆郡主的谱儿。
不过,这个话萧南却不好跟崔八说,因为‘那群人’里有一半跟崔八是血亲,更不用说那位总指挥——对合浦院、对萧南都心怀怨恨的大郑氏,更是崔八无法割舍的亲娘。
崔八不自家正在想,他听了萧南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不过,他想到了个问题,叮嘱道乔木,院落如何分配是长辈的事儿,咱们是晚辈,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萧南横了他一眼,娇嗔道这我还能不,也值得郎君郑重的告诉我?!”
崔八嘿嘿的讪笑两声,并没有说。
奚车已经进入荣康堂正院,下了车,崔八夫妇一前一后的进入正堂。
正堂内,老、崔泽夫妇跽坐在主位上,堂下众人分雁翅分坐两侧。崔守仁夫妇及子孙居西侧,崔彦伯、崔叔伯等几携家眷子女坐在东侧。
不过细心的人定会,在崔彦伯前面还有三个空座,应该是给荣寿堂的祖孙三人预留的。
崔八两口子进来,跟诸位长辈见过礼,便来到东侧的空位规规矩矩的跪坐下来。
老和崔泽都仿佛没有老没来,父子两个相视一眼,然后由崔泽发话,道请新人来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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