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不由一乐,这样算来,自己那未谋面的大姐不是得被喊大娘?真是悲催的称呼啊。
陈氏显得很紧张,活了大半辈子了,何曾被人唤作过夫人?
一时间呆愣在那儿却不知如何回应好。
满月呆愣后,便从容下车,到底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皇帝都不怕,还会在此怯场么?
从容下车后,伸手将满仓抱了下来,又搀扶着陈氏下来,与满仓抱起父母亲的牌位,跟在杨立信后头朝村里而去。
一路上,时有农人路过与杨立信打招呼,那样子尊敬极了。
也有人偷偷地朝他们娘几个看,不过都只敢偷偷瞄一眼便立刻回头,眼里都带着一股小心与畏惧。
这年头读书人在普通老百姓眼里都是文曲星下凡,文曲星的家人自也是不凡的。更别提杨家乃是这儿的百年望族,换句话说,就是本地最大的几个地主之一,这些人靠着杨家吃饭,自然是要尊敬着。
走了没多久,便见着一座占地广阔的宅子,坐北朝南,门楼高.耸,但见上写“四知堂”三字,十分气派。
而自己的老祖母已在那等候,祠堂门大开,一群人在那候着,见他们过来,一些年岁小的纷纷侧目,投来好奇之色。
冷云落了半个身子,来到她身后,低低道:“且小心说话。”
“嗯,我晓得的。”
说着便大步上前,福身道:“拜见祖母!”
“好,好,好!”
虞氏激动,看着儿子媳妇的牌位,眼里闪出了泪花,“我儿终于回了,回来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不由落泪,一个年约五十多的男子悲戚道:“我可怜的七弟,经年一别竟是天人永隔,大哥对不住你啊!”
说着便上前来,看了看满月,又看了看满仓,擦了擦眼角,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大郎别说这多了,快让你阿弟回家。”
虞氏抹着眼泪上前,“快点香,道场做起来,我儿回来了!”
虞氏的声音沙哑凄厉,那是一个慈母破碎的心,满月不由流泪,不管如何,占了这身子,如今替原主把父母送回来也算是还了鸠占鹊巢的情谊,总算是少些愧疚。
抱着牌位在肃穆中缓缓前进,满仓作为儿子自是得捧着父亲的牌位,而满月则是捧着母亲的牌位。
刚走到门楼,眼看着满仓过去了,一个声音却是让一切变得不平静。
“等等,袁氏不可入祠堂。”
“什么意思?”
满月愣在那儿,抬头循声望去,但见一须发皆白的老者阴测测地望着这边,悠悠道:“聘则为妻奔为妾,礼记有云: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之!!”
所以人愣在那儿,须臾功夫,虞氏脸上已是一片铁青,咬牙道:“二房,你什么意思?当年之事乃是不得已为之,老婆子是认可的,你莫要节外生枝!”
“呵呵。”
那老头皮笑肉不笑地道:“大房媳妇,你也出生望族,该知什么是礼不可废吧?”
他话音才落,便有一个年约四十上下的男子拉他,道:“六叔,七弟与七弟妹情况特殊,祖宗有灵也是……”
“笑话!”
他话未说完就被那老头打断,“我杨氏先祖乃是关西孔子,何等清贵,岂容这等不明不白之人入我杨家?!”
这话是触怒到杨满月底线了,她冷哼了一声道:“我娘清清白白的人家,什么叫不明不白?这位先生说话好生无礼,所谓死者为大,我母未盗未抢的,何来不明不白?”
她顿了下,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一撩衣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水涟涟道:“祖母,求祖母怜惜,替满月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