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可以藉着这个机会,在荆州南部找到个缓急时能发挥作用的盟友。没想到这雷远竟是个油盐不进的?
文聘端详着雷远的面庞,想要看出点开玩笑的迹象。但他很失望地发现,雷远的态度很严肃,他当真是那样的想法。
到底是年轻人,不识世道险恶!他真把我文仲业当成了可欺之人!
文聘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
也好,毕竟这里是江夏,我的手段更多,大可以留他慢慢商量。
他忽然沉声道:“雷将军,你能来这横尾山等我,确实手段不凡。可我文聘在江夏经营多年,也不是傻子。”
“文府君此言何意呀?”
“横尾山西面的谷地间,你藏了兵。障山和石岩山里,你也预留了人手,对么?”
“……没错。”
雷远伸长脖子看看文聘身后那些甲士,他们都站在稍远处戒备,雷远竟不知他们是如何传递消息给文聘的,不禁有些佩服。
“好教足下知晓,那两处,都已经被我军盯住了,再不能有何作为。”文聘长身而起,按刀喝道:“庐江雷氏固然强盛,却断然吓不倒文某。今日,多谢雷将军给的两百匹马,请足下随我同往安陆,我们细细再聊下一步的安排!”
雷远仰头看看文聘,皱眉道:“文府君,你喝醉了?”
此时沉重的脚步声从后方的谷地隆隆传出,数百名文聘部下的士卒横冲直撞入来,直逼到雷远的坐前。这数百人,乃是文聘所部精锐,堪为数千部曲中的骨干,个个都身手矫健,装备也精良。
文聘抬手相引:“雷将军,请吧!”
“文府君稍安勿躁,不妨再等一等。”
“等什么?还能等到你的援兵么?”或许是因为自家兵力布置完毕的缘故,文聘的底气明显足了很多,言语也咄咄逼人起来。
雷远笑了笑,忽然问道:“文府君,你可知道,我什么时候联系上宋叔玉的?”
文聘想到自己都忘了这个商贾,挥手示意甲士们直接将他捆上。
宋琬连连叫苦,只束手就擒,嘴里嚷道:“莫要打!莫要打!”
眼看这位座上宾顷刻间被五花大绑,文聘转回来问道:“这与我何干?”
“我是十日前联系上他的,当时我就提出,不妨以战马为饵,诱出文府君,然后夺了安陆、石阳等城,再做区处。是宋叔玉力劝我莫要急躁,说后继会有更好的办法。”
“嗯?”文聘立刻听出了其中的奥妙:“此人不是你的部下?”
“叔玉先生能应变,有捷才,若只为我效力,岂不可惜?咳咳……最近这数月里,与叔玉先生联系的并不是我,而是关将军。”
文聘神色一下子变了:“所以你……不,不,关羽有什么图谋?”
雷远伸手虚引,再度邀请:“所以文府君何不耐心稍待?足下在江夏经营许久,消息灵便,想必很快就能知道了。”
文聘铁青着脸,并不答话。他身边的甲士们待要来捉拿雷远,却又被他止住了。一时间,雷远一人对着文聘等数百人,那情形怎么看,都显得古怪异常。
没过多久,一骑从谷口狂奔过来,骑士滚鞍下马,厉声禀道:“府君!府君!荆州水师直抵安陆城下,大小战船数百,都打关字旗号,帆影遮天蔽日!”
“怎么可能?”文聘咬牙道:“关羽不要江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