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珍珠见王厨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凑过去,小声道:“王婶儿,你可是有心事?”
王厨娘瞪了东珍珠一眼,喝道:“干-你的活!眼睛有空乱瞟,就去挑豆子。”
东珍珠脖子一缩,老老实实地和面了。
现在的东珍珠,已经是一身粗布衣裳,打扮与一般奴婢无二。她头上无簪,手上无镯,脸上无粉,才来了县衙几日,竟被折磨得十分憔悴,好像生生老了好几岁,哪里还有“六合县东有珍珠”的光彩?
萱儿原本就是婢女,随说没做过太多活计,但毕竟不是小姐,一些简单的东西都会做。她看起来还好,只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显然是累得不轻。现在,她是连话都懒得讲,每天就是埋头干活、干活、干活!
总体来说,王厨娘对萱儿还算满意。
按理来说,厨房属于重地,不会让两个陌生人靠近,更何况还参与到准备吃食当中?然,曲南一慧眼识英雄,极其信任王厨娘有能力折磨得二人不敢胡作非为。王厨娘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曲南一的眼光不错。
胡颜走后,曲南一绕着司韶的房间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去敲了敲门,伪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喊道:“司韶,出来,随本官出去一趟。”
门内,无人应。
曲南一又敲了两声门板,还是无人回应,他的唇角悄然弯起,笑得如同捡到了自己丢失的荷包。他拍了怕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感慨道:“这颗心呐,算是要操碎了。”
突然,曲南一的身后响起一个阴冷的声音:“大人找我而何事?”
曲南一吓了一跳,立刻转过身,看向司韶,训斥道:“不要站在人的背后,万一本官当你是刺客……”
司韶冷冷道:“那大人一定活不成了。”
曲南一哽了一下,遂笑道:“此话有理。你这……是打哪儿回啊?”
司韶简洁明了地回了两个字:“树上。”
曲南一赞许道:“好!功夫了得!”
司韶道:“若有下次,大人也可以尝试一下在树上睡的滋味。那些蛇虫蚊蚁,最喜找人聊天,想必大人再一整夜不睡,也不会寂寞。”
曲南一眯了眯眼睛,道:“司韶,你知本官一夜无眠,为何不告诉本官一声,胡颜在你屋里?”
司韶勾起唇角,冷笑道:“我瞎,看不见。”说完,一转身,也走了。
曲南一冲着司韶的背影挥了挥拳头,随即被自己的幼稚行为气笑,感慨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关节的下巴,“年轻,也没什么不好。”
就在曲南一的反复无常中,李大壮气喘吁吁地跑来,道:“大人大人,有人来了!”
曲南一伸个懒腰,道:“淡定。有何好慌张的?”
李大壮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深吸一口气,这才尽量用缓慢的语调道:“回禀大人,您的上峰,潘太守来了。”
曲南一微微一愣,随即一拍额头,道:“哎呀,把他给忘了!你且先招待着,待本官换上官服,就去迎接。”抬腿便往屋里去。
李大壮忙追上曲南一,一脸为难道:“昨天司公子和花公子武斗,将县衙毁坏大半,这……要去哪里招待潘太守?”
曲南一略一沉吟,道:“先请大人到后院吧。把酒席摆杏花树下,也算风雅。”
李大壮得令,立刻点头道:“喏,属下这就去办。”
曲南一却叫住李大壮,压低声音道:“去寻三名美艳的烟花女子过来陪酒。”待李大壮要走,他又临时改口道,“两名,即可。”
李大壮抱拳:“喏。”
曲南一换好官服后,一推开门,正好看见潘秀闵走进后院,他心中暗道不好,面上却分毫不显,忙快走两步,迎了上去,带着敬仰的眼神,亲热道:“哎呀呀,是下官的不是,没有亲迎大人,实乃罪过。大人快请,让下官聊表一翻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