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绿腰生龙活虎的要亲亲,自己的脚下却似踩中了某种十分恶心之物,尽管他有一千一万个不愿相信,但心下却是了然,只能将希望寄托到绿腰身上,开口询问道:“脚下,何物?”
绿腰回答得十分干脆简洁:“屎!”
花青染终于相信绿腰不是女祭司了!女祭司再不济,也不会在自己的屋里拉屎!实在是,太恶心了!
花青染再也忍受不了,欲推开绿腰,飞出去吐个痛快。
不想,就在此时,院里响起了吵杂之声,紧接着绿腰的房门被人踹开,一行人气势汹汹地出现门口,与衣衫不整的花青染和一身夜行衣的绿腰对起了眼。
其实,就在绿腰和花青染过招的时候,华姨娘在房间里发出了一声惊恐万分的惨叫,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剪刀,划破了夜空,刺穿了耳膜。只可惜,花青染和绿腰都太入戏了,两个人一直默默偷窥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哪里还有闲心管窗外事?
就算华姨娘叫破喉咙,二人也会置之不理的。
下人房里的几个丫头听到华姨娘的惊叫声,吓得一咕噜爬起来,连衣服都系错了带子,脚踩着脚地涌进了华姨娘的屋子,想做那关心主子的好丫头,却在看见华姨娘跌坐到地上,而她的床上却躺着一只被剥了皮的小狗后,吓得连连后退,跌坐一团。
后院里好一阵兵荒马乱,直到唐老爷出来主持大局,众人才安静下来。
华姨娘扑到唐老爷的身上,哭天抹泪地咒骂着绿腰:“老爷啊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那绿腰竟然活活儿扒了‘熊精’的皮,还将其扔在了妾身的床上。妾身半梦半醒的时候,总闻到一股子血腥味,还以为自己来了癸水。待天刚亮,妾身想起床给老爷熬粥喝,却摸到一个肉呼呼血淋淋的东西,妾身……妾身吓死了!老爷老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要被活活儿吓死了……”华姨娘是真害怕了,身子抖得狠,脸色白得吓人,若非平时就是个好强的,这会儿估计早就倒下了。
唐老爷面色铁青,沉吟片刻,问:“熊精是什么?”
华姨娘一怔,有心掐唐老爷两把,却没这个胆子,只能憋足了气,挤出委屈的泪水,哽咽道:“老爷啊,熊精就妾身刚抱回来养的那只小黑狗啊,妾身对它可是喜爱非常,故而唤其熊精。老爷,那绿腰如此对待妾身,必是不将老爷放在眼里。老爷要是不为妾身做主,妾身……妾身当真是没脸活了,呜呜……呜呜呜……”
唐老爷还是十分疼爱这个小妾的,但也不好因为一只狗就对刚帮着自家寻回麟儿的绿腰重责。再者,昨晚白家大火,这抬绿腰去做妾的事估计要耽搁了。白家出了事,自家不好袖手旁观,总要去维稳一番才好。若自己一个人去,实在有些唐突。若叫上绿腰,白子戚看着兴许会高兴一些。别看白家的房子毁了,但白子戚的家产可还是有不少的。就不知道昨晚大火,白子戚在不在家,那些珍藏的宝贝被烧毁了多少。想想,就心疼啊。
一方面是自己的小妾,一方面是白子戚的小妾,自己好生为难呐。
就在唐老爷两厢为难之即,恰好看见唐悠打着哈欠从闺房里走了出来。
唐老爷忙唤唐悠过来,将事情简单讲诉一遍,让她处理此事。
唐悠吧嗒了一下嘴巴,道:“这有何难?不过是一条狗而已,剥皮了正好,直接炖了!”言罢,就要去拎狗。
华姨娘气得两眼一翻,差点儿背过气去。吃吃吃,你个死胖子,就知道吃!
唐倩忙扶住华姨娘,小声劝道:“姨娘,您宽宽心,为了一只狗如此闹,不值当。”唐倩也是个精乖,有旁人在场,她只叫华姨娘为姨娘,不给自己和华姨娘添诟病和口舌。
华姨娘咬牙道:“是一条狗的事儿吗?明明是姨娘我被人欺负!”扫了唐老爷一眼,抻着脖子道:“今天,若没人给妾身做主,妾身就一头碰死在绿腰的房里!”说完,气势汹汹地向着绿腰的房里冲去。
众人见她如此行事,只好匆匆跟在身后,怕她真和绿腰斗个你死我活。唐倩是担心华姨娘受伤,唐悠是挂记着绿腰的身体,唐老爷则是想在适当的时候站出来和稀泥,四个主子再加上几个想看热闹的小丫环,便冲进了绿腰的房里,看见了十分诡异的一幕——花青染和绿腰相拥在一起!花青染的衣衫大开,捏着绿腰的一只手腕。绿腰一身黑衣,似乎是打算出去。二人的身体贴得极近,好像恨不得将彼此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一张绝色无双的容颜,一张最丑的脸,违和地凑到一起,一同与华姨娘等人对视着。
说实话,此时此刻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花青染当机立断,放开绿腰,抓起“三界”,飞身而出。因华姨娘冲在最前面,所以花青染一脚踩在了她的脑门上,接势跃上了房檐,绝尘而去。
华姨娘呆愣愣地望着花青染离开的方向,然后嗅了嗅鼻子,似乎闻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她感觉额头上似乎有东西,翻着白眼向上看,却看不见。于是,她伸出手,在自己的脑门上摸了摸。
黒臭臭、黏糊糊的东西,被她抹到了手中。她望向绿腰,颤声问:“这……是……什么?”
绿腰爽快地回道:“屎!”看了看这阵势,又补充道“你养的那只小黑狗,在我屋里拉的屎。”
周围的人以华姨娘为中心,迅速散开。
华姨娘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暴发出一连串的高亢尖叫,震得人耳膜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