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很累了,她只是摆摆手,“你好好睡觉,别赖床了,早点起来。把你的行礼收拾一下,我中午午休的时候过来接你。”
听见了刚才安宁发脾气的孙香雅,不敢有异议,怯怯的点了点脑袋,钻回了被窝里。
在孙香雅的印象里,她这个不同父又异母的姐姐,好像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样子。被抢了母亲,她一个字儿都没有说。被她跟爸欺辱,这个姐姐也从来没有反抗过。
孙香雅咬了咬嘴唇……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个姐姐发这么大的脾气,语气这么严厉。
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柔软的床上,嗅着那干净的还沾染着洗衣味道的床单被罩,安宁心里也有点发酸。
她离开了才不到一个星期,但田姑娘也已经给她重新换了干净的床单被罩。这不仅仅是贴心,这是田姑娘在拿真心待她。不然,田姑娘一个被家里宠坏的小公主,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给她当个小丫鬟?
估计田姑娘在家里,别说换床单被罩了,田姑娘连家里的床单被罩在哪里她都不清楚的吧?
思绪……忍不住又想起了她第一次来到这栋小公寓的画面……
田姑娘……她是个好姑娘来着。
安宁忽然有点后悔刚才对田小甜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太严厉了?但她却不后悔说出自己的看法。只能希望……田姑娘可以及时的悬崖勒马吧!
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安宁强迫自己入睡,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她刚才其实很想带着孙香雅就这么一走了之,特别特别想。她是没有办法改变田小甜的想法跟行为,但她至少可以用自己的行动,表达自己的意见。
可她随即一想,这样才是太伤人了,也会狠狠的伤害她跟田小甜时间还很短暂的友情。于是生生作罢。
“哎……”
她这样的行为又算什么呢?
住在人家田姑娘的公寓里,却还给人家房东摆脸色看。她可能跟权煜皇一样,是死后也得下地狱的那一类型吧?!
※
“小安,你可真拼命啊。”
抬头看,透过格子间安宁看了一眼张扒皮,笑了笑,没说话。
“你虽然请了几天假,但你给律所拉来了很大的案子。说实话,你不用这么拼命也可以的。”
能从张扒皮的嘴巴里听到这句话,可想而知安宁这短短一个上午,到底都做了多少的工作。
“张律。”
“怎么了?”张扒皮是越看越喜欢这个工作态度认真,工作能力又十分出众,长得还很漂亮,性格也很好,从来不多一句怨言的安律师,他也难得的开了个玩笑,“该不会是又要请假吧?”
呃……
安宁脸色有些尴尬的讪笑两声,轻轻的点了点脑袋,“是想请一会儿假。家里有点事情,我需要去解决一下。我会尽量用午休的时间解决好的,尽量不迟到。”
张扒皮愣了一下,没想到安宁还真顺杆爬了,可他一想到曹大律对安宁的态度,以及安宁的工作态度,便也很大方的摆摆手,“尽量别迟到吧。”
安宁点点头,“会把工作都处理好的,不但耽误工作的。”
“那这是肯定的嘛。”
将卷宗给她放下,张扒皮便出去了。
安宁又继续埋头处理那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卷宗,时间过去的很快。
平常一到午休的时间,田小甜肯定咋咋呼呼的来敲她办公室的房门,提醒她到午休时间了,不要耽误吃饭。而今天,田小甜没有来敲门。
倒是张扒皮中间敲过一次她办公室的房门。
“小安啊,还在忙?”
“是,不能因为我的私人事情耽误工作么。”
“那你忙吧,这个卷宗,田小甜处理不了,你帮她弄一下。”
“哦,张律你放这儿吧。”
“不耽误工作是好事儿,你也别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啊。不然,人家该说咱们律所是剥削的吸血鬼了。”
安宁笑了笑,忍不住问了一句,“张律,您真不知道大家在背后是怎么称呼你的啊?”
他都已经是张扒皮了,还怕别人说他是剥削的吸血鬼咯?
张扒皮也笑了笑,“好好工作吧。”
伸了个懒腰,安宁看着办公室的桌头好不容易减下去的卷宗,因为张扒皮的出现,又恢复到了原来的高度,心中一阵无力……
再重头来过呗,不然还能怎样?
又重新埋头于工作之中的安宁,如果不是接到了蒋大小姐的电话,估计这一天,她都会在办公室里度过了。
“我说安律师,你怎么回事儿啊?求人家帮忙,你丫还迟到!还有没有天理啦?!”
安宁扫了一眼办公桌上的钟表,无语的叹了口气,午休时间都已经过了么?
“抱歉,我——”?“不用解释了,我还不清楚你的性格啦?肯定是忙工作忙的把时间都给忘了呗。那啥,你吃午饭了没?”
“还没……”
“别废话了,下楼吧。我在你们律所楼下。”
瞅着手头上刚进行到一半的卷宗,安宁只犹豫了一下,便点点头,“五分钟,我就下来!”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没处理完的卷宗资料一股脑的全塞进自己那宽大的帆布包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