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煜灏抿了抿嘴唇,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色不太好。
有些话,是再怎么愤怒没有理智,也不能说出口的。
二哥三哥四哥的死,不仅仅是老五心头的一块不能提起的伤疤,对他来说,那也是一顿再沉重不过的往事。
虽然,他没有像老五那样,跟二哥三哥四哥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打架。可那也是与他血脉相成的兄弟!
兄弟十指连心。
二哥三哥四哥死的不明不白,这是笼罩在权家脑袋上的一块阴影!永远也挥之不去的阴影!
活下来的人,会一直被这阴影笼罩。
大姐是,老五是,他也自然是。
这就是为什么权煜灏一直管他叫哥的原因,不愿意叫他五哥,是不想触碰这个伤疤。这个令权家还活着的每个人心头都最不能解开的伤疤。
老五他为什么被人叫做权五爷,而不是权大爷权二爷……似乎从来没有人好奇过。
好像从一出场,人们就接受了他是权五爷的设定。从来没有人多问一句。
不是没有人问,以前也有人好奇的问过。
但无一例外,都被权五扔进九处的天牢里等死去了。
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多嘴问了。
权煜灏愣了愣,心里一横。
索性都已经提起来二哥三哥四哥的死了,那今儿就彻底的挑明拉倒!
“哥,我没想跟你争什么家产。那些本来就是爸妈留给你的,我是大姐亲手剥开妈的肚子取出来的遗腹子。没有人会想到我可以平安的活下来,估计连你也没想到,你会有个弟弟。我也知道你一毛钱家产都不给我,那是在保护我。可是,老五,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你不告诉我,说是为了我好,那行,我可以不问。我就当个花天酒地的小少爷,我也乐得轻松。但问题是,我这么大一个人,连点自由你也不给我,是不是就太过分了?”
“二哥三哥四哥死的不明不白,那是因为年纪太小,还没有自保的能力。可我现在都二十五了,我有自保的能力!”
“你他妈有个屁的自保能力!”权煜皇脸色寒气森然,额头的青筋更是突突突的挑着,左手夹着小白棍的手指气到烟灰落了他一手背,右手死死捏成拳头。
“你天天耳提命令的揪着我衣领叫我练拳,教我打靶,还把我扔给苍鸟去训练,我他妈还连一点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权煜灏也冲他哥暴躁的低吼。
权煜皇眼尾凌厉的沾着猩红的血色,“要不是老子,你早死多少次了!”
话音未落,他一拳头砸出去。
然而,却不是落在权煜灏已经挂彩的脸上。而是落在了桌面儿上,发出‘轰——’的一声儿。一扎厚的桌面儿,竟然被他一拳头砸出一条裂缝来。
“是啊,我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全靠你老五的本事能耐!是不是?我不在你羽翼底下,我走出这扇门就得死,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权煜皇看着弟弟的眼神,阴鸷的能拧出血来,他眸色沉了又沉,冷的宛若是从九幽地狱中募地怕出的一直恶鬼修罗。
低哑,深沉,声线凛冽的能穿过胸口、骨头,直达心脏最深处。
“你就这么想寻死?”
“我就是寻死,也比被你当个囚犯关起来好!”权煜灏激动的低吼,“死了还能自由!不像现在活着,吃喝拉撒都得看你的脸子!”
“呵……”凉薄的拉开唇线,冷笑一声儿,权煜皇提着拳头,“你想寻死,跟老二老三老四一样死的不明不白,那就随便你。”
眉头高高的挑起,权煜灏斜睨着他哥阴沉的脸庞,“你现在是不打算管我了?”
“你急着去陪老二老三老四跟爸妈,老子管得了你?”眼皮掀起,权煜皇的声线,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见了他们,记得帮我和大姐问声好儿。”
提起死的不明不白的几个哥哥,权煜灏还能强装出无动于衷,可冷不丁听到爸妈……
他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苦笑一声,重新跌坐回沙发上,狠狠的掐着眉心。
“老五,你终于肯跟我说实话了是不是?如果没有你,我早死多少次了。还有爸妈……他们的死果然不是普通的飞机事故。你亲自教我练拳打靶,你把我扔给苍鸟……我就知道,咱们家的仇人还没死绝。可到底咱们家的仇人是谁?当年害死二哥三哥四哥的人到底是谁?以你现在的势力,都没法儿给二哥三哥四哥报仇么?”
小少爷的语气中,透着不可置信的深沉。
时至今日,他权五已经权倾朝野,政商两界都得看他脸子办事儿。
人人都畏他、惧他、怕他。心里恨不得把他直接掐死,却只能忍气吞声的匍匐在他脚底下。
可他们老权家的仇人,还是逍遥法外的快活着?
这世上还有连他权五都对付不了的仇家?连他哥都搞不掂的仇家……
怎么可能!
可这又的的确确的发生着。
操——
这他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