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后脑勺吃痛,抱着头骂道:“好你个周扒皮,病好了又神气起来了是不,我他妈还以为佟鑫回来了,哎呦,痛死我了。”
周扒皮也不理他,直接对林启道:“林叔叔有什么事跟我说吧,他那一套词,兴致要是来了,能说到明天早上呢。”
林启苦笑着摇头道:“是差点把我给绕进去,我说给你们每人整套新衣服的,知道不知道每个孩子的尺码?”
老黄尚自捂着脑袋道:“赵叔不让我们穿新衣服呢。”
林启愣道:“为什么,不会又是想避着生人吧?”
周扒皮点头解释道:“赵叔说我们穿得破一点旧一点走在马路上,人家看到最多以为我们是流浪的儿童,要总是衣着光鲜三五成群的出现,别人会以为我们是职业的骗托,要是被警察注意到那就……”
林启明白了,不让报警这个问题之前赵天明就说了,但是想想总是挺讽刺的,只有罪犯怕警察的道理,哪有受害者也怕警察的,当即说道:“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咱们现在有正经地方住了,而且警察反正也已经知道了,叔叔这就给你们张罗。”
周扒皮和老黄都兴奋得点了点头,只是他们从来也没有说做过或买过新衣服,都是小妮照着每个人的身材,裁裁剪剪胡乱缝的,哪知道什么尺码,林启便又进厨房那屋里找李二婶,李二婶当即表示洗完澡就给孩子们量尺寸。
林启见二婶这边才洗完三个小的,后面还有一大摞,只得先等着,从厨房里搬了一张藤椅到院子里晒太阳,他这个时候一想,其实也能想通,之前小妮就说赵天明隔断时间就会给钱用,而且数额似乎还比较大,他们虽然存着舍不得花,但如果愿意,是完全可以自己个买新衣服穿的。
只是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就剩下两万块,还被生了病的周扒皮抠抠巴巴的藏了起来,林启想到好几次小妮说到或者看到天福、地福两个人的时候,总是横眉冷对的模样,再联想他们二人的脾性,心想:“不会是被这两这家伙赌输掉的吧?”
一时好奇心上来,又把周扒皮叫了过来,轻声问道:“小妮说你们赵叔隔段时间就会给你们送钱,你们舍不得用都存起来了,怎么会用得只剩两万了?”
周扒皮向后面孩子堆里瞄了一眼,也低声道:“这事只有我跟小妮还有佟鑫知道,林叔叔我告诉你,你回头嘴巴紧一点,别说出去啊,特别是赵叔,要不他会很失望的。”
林启登时激动了一下,这是有小秘密要跟我分享啊,他虽然不是八卦的人,但是被人特别是孩子信任的感觉,实在不是一般的好,兴奋得点头道:“放心,叔叔嘴巴用针线缝上了,一个字也不说。”
周扒皮眼角余光又瞄了一下,确实没有其他孩子过来,才低声道:“赵叔给我们的钱,一开始是给天福、地福两个管着的,唉,后来他两被人给骗了。”
林启心说:“果然跟他两有关,一想又不大合理,这重要的“工作”,就算不给小妮看着,也应该给大一点的孩子,如佟鑫、一条龙、二顺吧,哪怕老黄也可以,怎么会给刚十岁天福、地福两人?”便这般问了出来。
周扒皮道:“他们哪管得住自己?看到什么东西都想买,就一条龙那家伙,有一次在商场里看人家玩遥控汽车,眼睛贼溜溜的转,钱放他身上,估计现在都有车队了,他们都是有多少花多少的人?那个老黄就更别提了,看到方便面路都走不动,天福地福虽然年纪小,自控能力还可以的。”
林启见周扒皮说话条理极清楚,三言两语就把几个小伙伴精辟的点评了一番,哪像是个十岁的小毛孩,这孩子跟那文龙一样,都是属于极聪明早熟的那一类。
周扒皮接着道:“原本前前后后存了也有十来万了,妮姐本来说钱要存着给小点的孩子将来上学用的,不能像我们的似的,老是在教室外面蹭别人的课听,但是我们都没个家长,哪个学校能收?妮姐就说我做你们的家长,只要钱管够还有办不成的事?呵,问题就是我们也不知道钱够不够,除了我们几个蹭课的,小点的也有十三、四个,估摸着是肯定不够的,天福、地福就自作聪明,想了个损招,干起他们的老本行,不知在哪里找了个大人作庄,打麻将赌钱去了,结果被人合伙连输带骗,一晚上赔了十万,就那两万块钱还是我偷偷摸摸抢救下来的。”
林启摇了摇头:“小孩子找大人赌博,没把裤衩赔掉算你们运气好了,这个天福、地福,难怪小妮看他两总是感觉气呼呼的模样。”
周扒皮道:“他们是好心办坏事,而且被妮姐、佟鑫都联合狠狠批评过了,已经后悔得要命,要是再让其他人知道这事,那他两真得没法在我们当中做人了。”林启这才明白,难怪他要让我守口如瓶,他不忍伤害天福、地福的感情,另外可能赵天明都不知道他们存钱的事情,赵天明以为定期把钱给他们,他们就会用在日常生活上,怎么会想到这些孩子对自己还有更高的诉求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