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韩秀,他的谎言已经越说越溜,再度为自己开脱道:“其实,朕要处斩明德先生,也只是被蒙蔽之后,一时义愤和冲动。昨夜,朕就派人通知了越王,暂缓处置兰家。可惜越王违背了朕的旨意,私下做了这一切。”
韩秀言辞恳切,满脸懊悔,环视着底下的众大臣说道:“越王也曾陪着朕征战天下,虽然未曾结为义兄,但在朕的心里,如何能不信赖自己的兄弟?”
言下之意,朕是因为有兄弟之情,才如此信赖越王。而这一切都是越王的错,辜负了朕的信任。
他这是在打感情牌,这样不仅能推脱自己的过错,还能唤起兄弟义气。
“沈士钧也曾陪皇上征战天下,不仅与皇上有结义之情,还救了皇上的父亲……”石娇娥语气越发的淡漠,定定的看着韩秀,眼中的嘲讽更加浓烈。
大殿的下方,将领们原本已经有些动容,而此刻又立马低下了头。
如果皇后不提,他们都已经快要忘记了,自宫以证清白的沈士钧。如此想来,皇上对兄弟的信任,还真是非常独特啊!
朕如何能不信赖自己的兄弟?这句话配合着沈士钧的结局,简直就是对韩秀最大的嘲讽!
韩秀一时语窒,对石娇娥的恨意越发上涌,眸底透着森然的杀意。
石娇娥仿佛没看见一般,只是转身对着棺木行了一礼,然后便直视着韩秀,“一代大儒的称号,是文人和百姓的认可,何需皇上画蛇添足?”
她没有提兰妃,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不在乎。
气氛,再次僵持了起来。
“报——”有太监慌张的跑进来,“兵部急报,北晋率军大举进犯,前线再失一城!”
再失一城!
就仿佛头顶上炸开一个响雷,韩秀整个人都震住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之前已经连失了两城,昨日前线还传回消息,几位将军说是会带兵死守,为何今日就城破溃逃?!
犹如一群游兵散将,被楚阳打的毫无还击之力!
“张相……”韩秀张了张口,瞳孔却骤然收缩,剩下的话又咽了回去。
张立,根本不在他的位置上。
做为南湘的头号谋臣,自从大顺立国以来,似乎就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上朝也极少发言。而自从那天跪了一夜之后,他也告病了……
韩秀只觉得嘴中发苦,神情忽然就有些晕眩,觉得眼前的一切非常虚幻,就仿佛不是真实发生的。
大军可能怎么会战败呢?
张立怎么会告病呢?
西南怎么会发生水患呢?
这一切,越来越虚假,仿佛天旋地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