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呐,就是不能太把某种感情当回事。否则,就跟走火入魔似的,一下子钻进了死胡同,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有多少女人,都是太把爱情当回事,为了心爱之人,不顾一切。宁愿抛弃养育自己的父母,跟着男人私奔。不顾名节大义,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最终被人玩腻了,惨遭作贱抛弃,甚至被卖进青楼里。
男人也是一样。
只不过,男人的感情复杂一些,有的是为了亲情,愚孝到不顾妻子儿女的活路。有的是为了爱情,让爹妈跟着受委屈,甚至被挫磨。有的和沈士钧一样,是为了兄弟之情,把自己的一切都搭了进去。
感情都是一样的,物极必反,过犹不及,只要太当回事了,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纰漏。
就像石娇娥,太过信任韩秀,为韩秀付出了一切,最终不就落得个被利用抛弃的下场吗?
“天差不多快黑透了……走吧,点上灯笼,跟我去前院!”石娇娥忽的站了起来,眼中满是冷意。
婉如呆愣了一下,倒是婉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片刻都不迟疑,直接按照石娇娥的吩咐去做。
“哎,你说夫人这是怎么了?”婉如一边麻利的准备着烛芯,一边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婉夕。
傍晌的时候,刚得知谣言,夫人还淡定从容,根本不当回事。现在,怎么突然就着急了?
“事有轻重缓急。”婉夕想了想,只回了这几个字。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婉如一脸茫然,为什么句子她能听懂,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婉如还想要继续追问,可惜,婉夕却不再说话,只拎着灯笼闷头往外走。
“快点,夫人还在等着我们呢!”婉夕走出去两步,又扭头催促。
这一次,只怕夫人是真的急了。
……
石娇娥到前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韩秀还没有回府。
沈士钧毕竟是他的结义兄弟,因他的怀疑而自宫,他若是毫不动容,定然会寒了兄弟们的心。
因而,韩秀留在了军帐里,等着金疮医为沈士钧处理伤口。
不仅韩秀,当年结义的所有兄弟,一个也没有走,全都守在军帐里,集体沉默的等待着。
沈士钧那一刀,用力不轻,几乎切断了一半。光止血就废了一番功夫,更别说要想办法接回去。
金疮医本是随军的杏林高手,各种残肢断臂处理过无数,可是对这种伤势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报,太公到,王后到!”军帐的守卫大声通报,却不敢上前阻拦。
石娇娥双手搀扶着韩太公,脊背挺的笔直,目不斜视,一步一步异常沉稳的走进了军帐。
“士钧,士钧……”韩太公急切的喊了两声,还没有看到人,就已经老泪纵横。
他毕竟是年纪大了,身子有些褴褛,走路颤颤巍巍的,看着就有些可怜。
而且,他这两年被晋军俘虏,在敌营也受了些苦头,平日就有些气喘。此刻,每哭一声,都要喘息几下,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发出怪声,更是让人忍不住鼻酸。
“父亲!”韩秀的表情有些僵硬。
“你这个逆子!逆子!”韩太公指着韩秀,手指不断的颤抖。
他似乎是太过激动愤怒了,一下子喘不上气来,捂着自己的胸口,拼命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军帐中,只余一片苍老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