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天性残忍野蛮,对我们南湘又充满了仇视,那些士兵吃了败仗,难免会拿夫人泄愤,夫人能够活着回来已经实属不易。大王,大王,千万不要责怪夫人,夫人毕竟是为了我们南湘才会遭此磨难,才会受到如此非人的折磨!”
明明只是个谣言,可是经过柳随珠这么一哭闹,再加上胡乱的求情,几乎就等于把罪名坐实了。
而且,流言这种东西,真相是其实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愿意相信什么,还有,人们喜欢相信什么。
像石娇娥这种高不可攀的贵人,竟然被人肆意凌辱,从此跌落尘埃,成了比普通人还不如的存在,不正是人们最喜闻乐见的吗?
大家嘴上再怎么同情,也掩盖不了心里的幸灾乐祸!
若非如此,流言也不会传的这么快了!
柳随珠就是抓住了这种心态,口口声声的为石娇娥辩解,一直不停的帮她求情,但实际上却是把流言变成事实,将石娇娥推入了深渊!
“王后不会如此的,本王信她。此事以后毋须再提。”韩秀一脸正气,说的那么义正言辞,仿佛真的是全然信任着妻子的好丈夫。
柳随珠愣了一下,随即破涕为笑,道:“大王说的是,是奴婢错了,奴婢定会为姐姐守口如瓶的。”
她满脸喜色,如释重负,仿佛真的为石娇娥高兴,可惜,这话里的意思,却仍旧那么耐人寻味。
在座的人听到耳朵里,心思各异。
“大王,女子的清誉多么重要,为了姐姐的名节,一定要查出造谣之人,严惩不贷!”柳随珠一脸义愤填膺,仿佛在为石娇娥打抱不平。
她这副模样,倒是和韩秀有些相似。
刚才韩秀提出此事的时候,在众人面前也是这般表现的。
还真是,默契!
谁不知道谣言是从石娇娥的妹妹嘴里传出来的?严惩石娇娥的妹妹,岂不是更坐实了谣言?
若不是明知道谣言的出处,此刻营帐中的这些人,只怕会以为柳氏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太可疑了!
柳氏的言行,太可疑了!
而且,石娇娥若是出了事情,最能够得到好处的人,绝对非柳氏莫属了。可是,她一个深宅妇人,不应该有这般能耐……
那么,到底是谁在暗处鼓动?
目的何在?
就在众人暗自揣测的时候,沈士钧不顾阻挡的闯进了营帐。
他的神情悲愤交加,眼睛都气红了,咬牙切齿的道:“大哥,梵凯那个混蛋在哪里?!”
不等韩秀回答,他就看到了伫立在韩秀身后的人影,然后,连想都没想,三步五步的冲了上去,挥起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梵凯的脸颊上。
“沈士钧,你发的什么疯?!”梵凯冷不防挨了一拳,立马反应了过来,跟沈士钧扭打在一起。
“沈士钧!住手!”韩秀冷喝一声。
“大哥,你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打死这个混蛋!”沈士钧瞪着通红的双目,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屈辱与愤恨。
“沈士钧,你再不住手,别怪我不客气了!”梵凯一只手撑住沈士钧,另一只手往自己的嘴角一擦,果然看到了一抹艳红的血迹。
他的嘴里泛着浓浓的血腥味,脸颊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心里涌起了一阵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