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犊子有钱就不见面了,没钱才回来。”老板道,给了一个让余罪无比郁闷的理由。余罪笑了笑,思忖着是不是敢给老板留电话,正说着,有人进门了,一个一米八多的大个子,掀着兽皮门帘,挟着一阵冷风进来,直吼着老板道:“嗨,老孬,切条羊腿……整两斤酒。”
好家伙,又进来个半兽人,余罪想想还是算了,热情的老板应了客人话,多了句嘴问着:“哎,对了,老粪,你瞅见草犊子没有,这几个兄弟找他呢。”
“谁找?”大个子回过头来,他看到了愕然僵在原地的余罪,一下子觉得好不怪异。再回头,又有数人都愕然不已地看着自己。
老粪!这个绰号的人可比草犊子还要关键!众人凛然的样子,让大个子顿觉不对了。反应最快的张猛回手一拨铐子扑上来了:“警察,你犯事了!”
大个子回手就是一拳,张猛猝不及防,像被车撞了一般,噔噔噔退几步,直把桌子撞了。那人一言不发,扭头就奔,饶是余罪手快,跳起来要勒脖子,却不料被大个子随手一摔,滚到老板的柜台下了。
“我操……”张猛提着凳子,追出去了。李逸风抄着酒瓶,也叫着乡警,那边孙羿和吴光宇随手拿着桌上的羊腿骨,也奔出去了。稍慢点的董韶军被满腹疑问的卓队长一拉,急促地道:“老粪是盗窃案的主要嫌疑人,抓住他比抓草犊子还关键!”
这突来的意外的兴奋打乱了所有部署,吓得早躲到后厨的老板眼睁睁地看着一群人追一个。那滚在柜台下最后出去的余罪,爬走的时候还顺手抄了一剔骨刀。老板惊得浑身直颤,不迭地对后厨的家人道:“关门,收摊,今儿做不成生意啦……”
勇不敌贱
“快,发动车。堵上。”
卓队长出门看到了大个子嫌疑人朝着一辆小卡奔去,第一时间下了个正确的命令,司机飞奔着去开车了。而此时,追得最快的张猛已经快撵上了,卓队长使劲吼着道:“小心,别近身,他练过摔跤。”
说时迟,那时快,张猛脸当中又挨了一拳。牲口哪咽得下这口气?看着嫌疑人已经接近车门了,他怒吼一声,单臂发力,轮了一圈手里的凳子,“嗷”的一声向嫌疑人砸去。那人手已经搭到了车门上,猛地觉得脑后不对,一矮一闪身,“咚”的一声巨响,凳子直砸在车窗上,车玻璃碎了一地。
一个延迟,让嫌疑人没有上车的机会了,侧身就跑。此时张猛已经追将上来了,几步之外,呼地原地弹跳,单腿蹬上来了,一脚正中那人肩膀。那人一个趔趄,差点栽倒,不过他勉强定了身形,一下子回过头来了。
张猛一站定,拉开了架势,手里甩上了铐子。只见这位老粪一对牛眼闪着狠辣和惊恐,满脸络腮胡子,露着一口白森森咬紧的钢牙,正喘着气,像困兽一般随时准备反扑。不用说,不是负案的都不会有这么凶的拼命架势。
张猛做了几个假动作,一屈膝,飞身直上,两人缠斗在一起,这时候,奔近的卓队长又在喊着:“别让他近身。”
迟了,早打在一起了,张猛要勒对方的脖子,却不料自己两臂却像被两根粗缆绳搅拌着一般,使不开手脚。他连施几个肘拳直捣这人的胸腹,可不料这人穿着厚厚的皮装,那几肘拳像打在沙包上一样,根本没有反应。张猛急了,一拎那人的腰带,要强行压人,却不料还是小觑了嫌疑人。他弯腰躬身,手脚并用,腰劲一收,张猛不自然地向前蹬了一步,一步重心不稳,被嫌疑人顺势一压,趴在地上了。
几乎就是电光石火的工夫,张猛失利了。那人在张猛背上狠狠踏了两脚,呸了一口,掉头就跑。追到中途的李逸风吓着了,他一停步,向前一指喊着后面的李呆和李拴羊道:“兄弟们,快上,立功的时候到啦!”
两位乡警有点愣,直奔着追上去了,李逸风却落在后面了。卓队长掏着枪,砰砰朝天鸣了两枪,大吼着“站住”,可不料那人理也不理,乡警又追着上去了。牲口群也被惊乱了,气得卓队长只得又把枪插回枪套,怕误伤了。
“分开,分开追,别让他跑了。”孙羿和吴光宇吼着李逸风,拉开了追击路线。跑在最前的两名乡警已经快接近了,司机也驾车绕上来了,那人见前面有车在拦,一顿身,侧身换了方向跑,这一个延误,又让李呆和李拴羊给赶上了,两乡警状似痞汉群殴,一个跳起来勒脖子,一个蹲下了身抱着腿。
勒脖子的是李呆,可这脖子跟大树干一样,动也不动;抱腿的李拴羊只觉得像抱了根柱子,想挪一挪都难。可故意跑慢的李逸风觉得机会来了,他一见嫌疑人被抱住了,脚下一加速,抄着酒瓶飞奔上来了,边跑边喊着:“操,知道警察的厉害了吧。”
“嗷”一声,仿佛野兽的嘶吼,那人一转身,不知道怎么把李呆直挺挺举起来了,往蹲着的李拴羊身上一砸,两人你压我我压你,吃痛叫上了。李逸风几乎已经跑到人家面前了,此时却举着酒瓶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