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翼城市。对了,你开车慢点,这牲口开个车吓死人了……这样的人,虎妞怎么可能喜欢,明显和你差远了嘛。”余罪道。
“就是,比脸蛋也比不过呀。”李逸风终于找到点心理平衡了,又得意洋洋地跟在余所长背后,屁颠屁颠上车走人了。
下午时分,终于到了翼城市,嫌疑人老七那辆幽灵车就停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能找到线索吗?余罪抱着万一之想,下车伊始,他面对着陌生的街市、楼宇,以及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陌生人群,甚至连方言都听不懂。他又像刚接触这个案子一样,皱起眉头来了……
相逢他乡
“同志,打听一下,这是夏朗派出所吗?”李逸风出门在外,自动变得很客气了。
“门口有招牌,不认字呀?”派出所值班民警翻了个白眼,回话道。
“我们是省城来的,同行,在追一桩案子,协查通报应该已经发到你们所里了,那个……”李逸风又客气道。那民警一撇嘴回道:“你看看几点了,办公室是自动传真,早没人了。”
“啊,这不才下午五点?”李逸风火大了,终于爆发了。
民警不悦了,反问着:“光看下午五点,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李逸风话冲了。
“腊月二十九啊,别说警察了,就犯罪嫌疑人也早回家过年了,年后再来吧。”民警懒散道。
李逸风注意到了,这民警长了一副舅舅不亲、姥姥不爱的倭瓜脸。他火冒三丈地叫嚣着:“叫你们所长。”
“不在。”民警回道。
“指导员呢?”李逸风又问。
“不在。”民警不屑道。
“信不信我找你们局长去?”李逸风威胁道。
“那你去找呗,算你能耐。”民警翻着白眼道,不悦地瞪了李逸风一眼。
完了,李逸风以前虽然经常旷工翘班,不过现在他才发现,旷工和翘班居然是如此可恶。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离了一个当地人又迈不开步子,最起码连方言你也听不懂。想了想,他忍气吞声道:“同志,我们真是赶了几百公里路来的,省城刑侦二队已经把协查通报发到你们局里了,我们需要一个当地的向导……你看,能不能?……”
“同志,不是我不帮你,还有四十分钟就下班了,大过年你敲谁家,谁能乐意?好歹你也等明天……明天也不成,大年三十了,谁不得回家过年不是?真要是杀人放火追逃的案子,我们的紧急动员早下来了,这不没有吗?”民警也换了一副口吻,说得在理。
李逸风无处发泄,舒了口气,只能拉上值班室的窗口,摔门出去。上了车,余罪笑着问着:“碰壁了?是不是说话不客气?大过年的,你得客气点给人家说话,要不谁帮咱们啊。”
“我说话就没这么客气过,你不知道啊,所长,全所就剩下俩人了,根本不搭理咱们,好歹咱也是警察……”李逸风道。
“呵呵,这也正常嘛,大过年的,谁愿意给你提供协助,又不是紧急集合命令。有多大的事肯定也先搁下了。算了,那我去吧。”余罪欠欠身子,准备亲自出马了。
“你去也不行。”李逸风打着预防针道,一指里面说着,“那里头那个王八蛋,比偷牛贼看着还可恶,我都想朝着他脸踹几脚。”
“我瞅瞅,真有那么可恶,我先踹两脚。”余罪笑着下车了。进了派出所,“咚咚咚”一敲门窗,余罪不客气地朝里面吼着:“喂,我们是省城刑侦二队的,协调通知已经知会到你们局里了,你们还没有接到通知?”
“没有。”一人头也不回道。
“你他妈什么东西?信不信老子现在举报你!”余罪恶言恶声骂了句。这句管用了,那人一听余罪话大,可不知道怎么办了。另一位端着茶水上来了,直道:“谁呀,谁呀,刚走怎么又来一个,通知真没到,办公室没人,办年货去了,你和我们所长直接联系吧。”
“呸!”余罪骂了一句,不过一骂表情僵住了,他看到一件难以置信的事——端着茶杯的那位民警的表情同样定格了,像泥塑木雕一样,直愣愣地看着余罪。
好半晌,另一位被骂的协警看看两位惊讶的人,伸手在同事眼前晃了晃,却见他脸上慢慢的喜色渐浓了,出声道:“贱人,你怎么来这儿了?”
“烂货,你怎么在这儿?”余罪也笑了,没想到他乡遇故知了。
是大仙郑忠亮,当时在滨海特训的逃兵,后来上班离得远,没怎么联系,谁可承想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命运像开了个玩笑一样,把两位昔日的同学又聚到一块儿了。
“我就在这儿上班呀。”郑忠亮笑了。
余罪一笑,朝门外吼着:“牲口,进来,看看谁在这儿上班?揍他!”
门外一应,郑忠亮乐滋滋地从窗户里伸出脑袋来了,进门的张猛和李逸风一愣。张猛怪叫了一声:“是你小子,找抽是不?省城来的警察都不接待。”
“出来出来。”余罪把他的脑袋摁了回去。
这回可客气了,热情了。郑忠亮奔出来怪笑着搂着余罪,抱着牲口,感叹道:“兄弟啊,你们这是咋啦?大过年的不回家还搁外头拼命?”
两人还没解释,他看到李逸风不高兴了,直问这位是谁,双方一介绍,郑忠亮一揽李逸风,说道:“怠慢怠慢。不过你鼻子上贴个创可贴进派出所来,看你也不像好鸟不是?不能怨我们不招待啊……”一句话气得李逸风直想踹这货两脚。
闲话少说,余罪催着走,郑忠亮安排着让协警值班,又给所长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他才悄悄说,所长交代了,省城刑警来协助任务嘛,直接就交给他。
等上了车,后排直接挤了四人,一看阵势不小,郑忠亮又是奇怪地问着:“究竟怎么回事?这都是同行?”
对于同学可没什么隐瞒的,余罪把大致案情一讲。听到追嫌疑人车辆,郑忠亮皱了皱眉头,这玩意还真不好追,时效性过了,十天前的事了。这个疑问刚提出来,余罪解释道:“也不是非要追到他,就是想看看他在什么地方落脚,这个案子牵涉可能很大,没那么简单就能解决了。”
“到底是个什么嫌疑人?”郑忠亮问着,这是余罪省略掉的事。
余罪和张猛互视了一眼,干脆把核心的案情也告诉同学了,就是个偷牛案的主要嫌疑人,据落网的交代,这位“老七”很可能是组织实施犯罪的头目。
不料此话一出口,郑忠亮哈哈大笑了,笑着道了句:“偷牛?偷牛有什么稀罕,就偷人这年头都不稀罕呀。”
别人一愕然,不一会儿他笑着又道:“就即便能找到偷人的,你在这里也找不到偷牛的。”
“怎么回事?我靠,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余罪知道又有点变故了,催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