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的手抬高到了胸前的时候,她的身后忽然冒出了无数的碧绿色的小吸盘,顺着手臂一直往前蔓延,直朝着我的方向扑来。
那些小吸盘像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小嘴一样,见缝插针,我觉得要是这么多的吸盘叮在我的身上,不要一分钟,我就会变成一副皮包骨头。
我慢慢的凝起内力,将所有的真气都聚集在手心之中,冷静的看着那些吸盘朝着我慢慢的逼近。
十米,五米,三米……
我默默地丈量着那些吸盘离我的距离有多远,拼内力很伤人,那榕树精有多大,吸盘有多多,我心里面是有数的,拉锯战我肯定吃亏。
我要的,是给她迎头一下,造成致命的伤害,最好是一次性打得她爬不起来才好。
但是我也有顾虑,毕竟现在榕树精是通过梁慧的手来对付我的,如果我直接迎面对上,很可能会波及到梁慧,给梁慧造成巨大的伤害。
所以我要等,等到这些吸盘距离我只剩下一米的时候,等到那榕树精以为我被吓得屁股尿流,手足无措,不知道反抗的时候,我坚定的抬起了双手。
雄厚的内力聚集在我的手心里面,我两手相向,手心里面的两股内力压缩成一股,猛地朝着那些吸盘推过去。
在那内力朝着吸盘撞去的那一刻,我脚尖猛地点地,一翻身,在空中转了个圈,一只脚抵在一棵大树上面,一个挺身,朝着轿撵的方向奔去。
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便是一阵‘叽叽’的尖叫声,那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在玻璃上面一道一道的划,传进耳膜里面,直往脑子里面钻。
我知道那是我的内力与那些吸盘相撞之时,那些吸盘被挫伤所发出来的垂死挣扎的声音。
但是我没有精力去管这些,因为那些吸盘被我打伤之时,正是我救梁慧的大好时机,我要一击之下,让那榕树精应接不暇,自乱阵脚。
刹那间我已经来到了轿撵之前,那五鼠齐刷刷的脚尖一点地,黑轿腾空而起,脱离了五鼠的肩膀。
那五鼠错落有致的站着,两只后脚着地,两只前肢在胸前做着同样的动作,就像是五个留着山羊胡的袖珍老道士一般,随着它们的动作,它们脚下渐渐的形成了一个我看不懂的阵势,这阵势呈圆形,里面形怪状的还有别的图案。
而梁慧坐着的黑轿,此刻竟然悬浮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的,看起来异常的诡异。
这黑轿能够这样,很显然是跟着阵势有关,我右手往下一伸,墨尺一端瞬间握在了我的掌心之中,我紧紧的攥着墨尺,看着那闪着绿光的五鼠阵,一步一步的朝前走。
每一步走的都是那样的坚定,虽然我不知道这五鼠阵到底是个什么阵法,但是看着那阵势之中一直从地底下往上冒着绿光,五鼠的身上也闪着同样的光芒,我就知道,这个阵势是依靠死去的那些男婴的怨灵存在的。
墨尺一端握在我的手里,另一端在地上面划动,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背水一战的侠士一般。
“周毅,快跑,快跑……”
头顶上,一直要我救她的梁慧终于又喊出了声,她叫我跑,很显然是感觉到了这五鼠阵的厉害,怕我打不过丢了自己的性命!
但是现在对于我来说,我自己的这条贱命根本算不上什么,如果青竹村真的被这些东西给糟蹋没了,那些该死的人还没有死,该受到惩罚的人还逍遥法外,我特么的活着又有个鸟用。
我没说一句话,猛地竖起了手,举着墨尺就朝着那五鼠跑去,我的目标很明确,我只对付站在离我最近的地方的那只大老鼠,五鼠少了一个,这个阵势就破了。
我毫不犹豫的将墨尺朝着为首的那个老鼠刺了过去,那只大老鼠身上忽然闪出了一道绿光,那绿光猛地脱离了老鼠的身体,围着我的墨尺直打转。
墨尺是硬物,那绿光是无形的软物,一时间我根本没办法撼动它分毫,更何况跟我打斗的是怨灵,大老鼠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之上,阵势根本破不了,我要想救梁慧杀榕树精,那就只能先杀了这些怨灵!
几番打斗之下,我已经被五只怨灵团团围住了,我手里面握着墨尺,眼神瞄向梁慧的位置,刚才我那一掌已经将那些吸盘打退了,梁慧的中气要比刚才足很多。
看来刚刚那一掌是给榕树精吃了一些苦头了,我眼神凌厉的一扫那硕大的五鼠,瞬间将墨尺收了起来,从腰袋里面掏出了十几个纸人,念咒捏诀,没一会儿,这十几个纸人便分别朝着那五只怨灵冲过去。
用纸人牵制了怨灵,我再一次掏出墨尺,朝着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的五鼠跑过去,这一次,那五鼠就像是木头一样站在原地等着我去宰割。
我一脚蹬地,另一脚弹起,举着墨尺就朝着正中央的那只硕鼠的头爆去,我本想着这么好的机会,我一定会将这五鼠打得脑浆直飞,满地找牙。
可是在我跳起来的那一刻,梁慧凄厉的叫声又响了起来,那声音带着绝望,仿佛是预感到了我的死期一般。